第六章 棺木
蛇抱棺,我心裏亂成一團糟。以前跟陳師父遷墳時偶然聽起過一次,只不過那時他年紀還小,那些偏僻的用語和師父臉上提起時的古怪讓我覺得幼時的記憶蒙上了一層紗。
現在面前擺著的事實讓我開始暴躁而又無奈,難怪師父不讓我沾手,那些師父臨死前的各種接近詭異的話跟表現現在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解釋了。
王雷大概是哭夠了,擦了把臉後問我要怎麼辦?
我他媽怎麼知道要怎麼辦,做這一行的都知道遇上蛇抱棺那就跟死沾上了,分都分不開的!
王雷這個人別的方面大概不行,對於人臉上露出個嚴肅兇一點的表情就能把自己嚇得痛哭流涕。
他一見我臉上的表情,心裏忽的沉了,先前放在老王的棺材還在家裏邊擺著,他剛剛臉上又被破了個窟窿的蛇血沾到,屆時嚇得快羊癲瘋發作。
剛剛對王雷那句“狗子不狗”又有點好笑了,我瞪了他一眼,“哭什麼哭,有時間哭還不如來幫忙把後事了了!”
我自己說完又有點懊惱。
以前有師父在,無論出了什麼事都是師父第一個衝在最前麵的,而他要做的就是跟著師父走。
現在也不是什麼好唏噓感慨的時間地點,如今開了王家祖上的墳,破了風水還碰上了蛇抱棺,大概說起來也是命吧,師父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我沾手,卻也還是攪了進來。
“我們要做什麼,不是說見過蛇抱棺的人沒有一個活下去的嗎?”王雷看著我變了幾遍的表情還是問了出口,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這會倒也不慫了。
我吞吐的說到:“確實蛇抱棺的風水不可解,但可以緩。”
“可以緩那我爸跟陳師父怎麼還會死得這麼悽慘!”
我沒有繼續說,而是讓王雷跟著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又讓他朝著棺材的西南方,東西方,北上方,南下方四個方向跪下各磕一個響頭。
王雷跪下去的時候,我提醒著,能不能活就看他的磕得誠不誠心了。
王雷一句話不說跪下磕頭聲音邦邦作響,不一會頭就開始破皮流血了。
這些土本來就被蛇血滲黑了,接觸到王雷頭上的傷口時本來應該流出紅色的血卻也變成了黑色的。
兩人磕完頭,我便讓王雷拿來鋤頭,繼續挖。
這下王雷就有點不情願了,兩人磕得滿臉血不說,著腦仁也是一直暈疼著,現在又說要繼續挖墳,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見他這人軸也沒再隱瞞了,他拉開衣服讓王雷看看自己胃旁邊的面板。
這一看差點把王雷給嚇暈厥過去,我胸口上本來白色的面板蟄伏著一團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時不時會抽動一下,就跟活了一樣。
看到這裏王雷心裏涼了半截,他幾乎是顫抖著把自己的衣服拉上去,那肚皮上那片漆黑的像蛇一樣的東西靜靜地蜷縮在那裏,彷彿只要他一個重一點的呼吸就能把這些沉睡的蛇驚醒,然後破膛而出。
我拉了他一把,王雷已經有些癱軟了。剛剛開啟老王棺材的一幕不斷在王雷的腦海裏重播,那些從老王棺材裏涌出來的蛇似乎都涌進他自己身體裡了。
以為王雷會哭,但是他沒有哭,可能是到了臨死了,那些平常怕的跟死也就變得無所謂了。
默默的拿起鋤頭挖起來,我跟他出門的時候除了鋤頭跟手電筒什麼都沒帶。
手電筒的光有限照不到太遠的地方,王雷鏟了兩下又鏟不動了,我也拿起旁邊的鋤頭用盡了勁往裏鏟。
很快那個地方跟先前一樣,先是慢慢的變黑,後面有大量的血從裡面噴出來,這次王雷躲得很快沒有再沾上血了。
兩人又等著血開始變小了又繼續鏟著。
這棺材是檀木做的,又加過了蛇血的滲泡,旁邊的土也比之前的好挖多了,大概又挖了半個小時,這幅棺材才真真正正的浮現出來。
王雷祖上以前也是個大家,對風水也頗有點研究,我看著那棺木上下釘的釘子是沉香釘,跟一般柳木釘不同,柳木釘聚陰,沉香釘聚氣,再看這風水佈局,就是一個聚氣庇廕的佈局。
怎麼就變成了蛇抱棺了,圍著棺木邊走邊看,王雷已經累倒在一旁了,他看著我仔細的研究著棺木,他也抬頭去看。
這棺木在地下埋了幾十年了,味道更是難聞,王雷看了棺木邊上晦暗不明的圖案後就忍不住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