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私塾先生
我們幾個人跟隨房東來到那個地方,看著眼前那破敗的土房子,傳來熙熙朗朗的讀書聲,實在太過落寞了,不過也比我們村子強上許多,雖然我們村子大多比較富裕,可孩子們上學還是山外跑,從沒有人想過會在山裏自己辦個教室。
教師於我來說是值得尊敬的,可是也知道在窮苦的鄉下,那是一份太過辛苦的工作,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其實劉靜能夠想到來到我們村子來做村醫,也是很需要決心的,畢竟那更是一份苦差事,包括現在她也是在吃著苦。
“說起來這位私塾先生也是好人,好多年前從外地來了,便一直留在我們這裏,說什麼支教教導,孩子們也是教導了好多年,一直都不肯走,我們這村裏先前不接納他,但最後都相信了他的話。”房東感嘆道。
又看向我們,“你們是不知道這大字不識一個呀,還真有些痛苦,我們村裏那些孩子也愛聽他講課,可憐就可憐這麼好的人,怎麼討不到一個老婆呢?”
王勇一聽也好奇:“這好人啊,可能都看不上,那不是有句話叫什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劉靜聽了這話,上前推了他一把,“幹正事了,一天又說這說那的。”
劉靜隨即轉向房東笑著說:“那麻煩您帶我們進去看他,看看那位私塾先生。”
看著劉靜這樣的變臉,王勇對我使眼色,我只當沒看見,跟著劉靜的步伐進去了。
那房東在外面輕輕的敲了門,私塾先生一看便出來了,戴著一副眼鏡整個人瘦瘦精精的,穿著一身灰布袍子,那袍子看著很舊了,上面還縫縫補補的,怕是穿了許多年頭。
“不好意思,先生打擾你了,打擾你教到孩子了,主要是咱們今日確實有點兒事兒,想麻煩你,你應該也感興趣。”房東對於那位先生說話,與我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語氣放緩了許多,看來這位先生的確在村子裏很受敬重。
那先生開口,不是本地的口音,溫溫柔柔的說:“沒有關係的,您找我有何事?我能幫得上忙的自然要幫。”
隨即看向我們幾位疑惑道,“這幾位我好像沒有字啊村子裏見過,又是新來的外地朋友嗎?”
我聽到他這個形容倒是挺好的,這村子裏的人有些排外,見到我們也不會說朋友兩個字,大約他也是從外地來的,懂得這種感受,倒真像個文質彬彬的教書先生。
劉靜看到這個先生的禮儀態度,也頗為滿意,上前笑道,”先生,真是麻煩你了,主要是我們幾個必須要同你問一問,您現在還上著課,我們等你腳完學再講也不遲。”
先生聽著劉靜這般說話笑道,“那也好,我們馬上就要下課了,孩子們還要趕著回去幹活,你們就等我我片刻吧。”
然後房東先生把我們帶到另一個小房子,裡面擺著幾張木桌子和板凳,幾乎是家徒四壁的模樣,看得出來這位先生的生活過得很是清苦。
房東先生也看著直搖頭,“先生沒個女人照顧就是不行,你看這日子都過成啥樣了,待會等我回去啊,我得叫我婆娘給他準備些東西,至少給他拿點油葷什麼的,那瘦的都快成排骨了。”
劉勇轉而看向了自己和張屠戶,想著這房東的確挺熱心的,我們幾個人等了半天,那群孩子不多,大約十幾個每個人揹着小布包,歡歡騰騰的與那位先生再見,那先生也頗為好脾氣,送走了一個個的孩子。
他來到這個屋子開了一盞昏黃的燈,笑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幾位前前來有何事。”
房東率先開了口,“我帶他們來呀,你肯定感興趣,就是有關村子裏那祠堂上的木雕。”
先生一聽撓了撓頭,“怎麼我這瘋病都傳到外面了?”
房東一聽,也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您別誤會,咱們不是那意思,他們幾個人也是對著木雕感興趣,我記著您時常在畫那畫兒,畫得很像,便叫他們幾個人來找你看看。”
先生一聽恍然大悟,看向我們那瘦精精的臉上都露出了新光彩的模樣,“你們也感興趣,我是覺得那東西頗有藝術感,所以時常畫着,你們是為何?”
王勇正站出來說“寶...”便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我們也是想專研專研,聽房東說您頗有研究,想來看上一看。”
“哦是這樣的,其實我也沒什麼研究,就是隨便畫畫,你們若想看,等我一下。”
那先生出去,然後拿進來一個大木箱子,一開啟都是厚厚的白紙,上面都是畫着那些山上的畫,我一看當真畫得好又仔細,也不敢想象畫出了這麼一大箱子,是怎麼樣的一個節奏。
王勇在旁邊感嘆道:“您這也真是厲害呀,這畫得當真栩栩如生。”
那先生聽到我們的誇獎,頗有一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沒那麼誇張,我就是隨便畫的,您看看你們想從這話裡看些什麼?”
“得了,我也聽不懂你們這些文縐縐的話,我也算任務完成了。”房東站起身來,“你們幾個人就小心著點吧,不要多加叨擾先生,我在家裏還做著飯等我呢,我就先走了。”
劉靜送了房東,感謝道:“今日多虧了您,陪我們走了這麼多些日子。”
房東一聽擺手制止,往村子另一頭離開了,我們幾個人又坐在屋子裏,將那畫小心翼翼的鋪滿了桌子,一副副的畫的當真是好。
“您畫的這麼好,是覺得那木雕太過好看還是什麼?”
“真的就隨便畫畫,我到這村子裏來時間閒暇多的很,孩子們大多也只有下午來上會兒課,平日裏就在村子裏四處閒逛,找些有意思的地方畫畫,後來發現那個木雕頗為好看,就一遍遍的都畫着。”
“原來如此那您看看這幅畫。”我把先前那幅地圖拿了出來,鋪在桌子上。
那個先生看了許久,驚歎道:“真奇怪,我不記得那池塘裡還有這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