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殲滅
只是趙肅狂這重逾萬斤的一掌,卻被這名刺客的回身一拳給生生擊退。趙肅狂雖然在空中調整了姿勢後穩穩的落地,但他的手掌直到現在還是因為那一拳而疼痛難當。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襲恁北的!”硬是讓趙肅狂一擊飛退的,竟然不是孫立,而是廖尚。“哇!敢偷襲恁北,就都給我賠命來!”
廖尚現在肌肉暴起,一條條的青筋附在肌肉之上,看起來更添恐怖之色。不過相比起廖尚那副猙獰至極的臉孔,一頭從烏黑變成血紅的髮色,你根本就不會有多餘的功夫去看他那將衣服撐到爆裂的肌肉。
廖尚,散發的是狂氣,一股誓要殺盡所有人的狂氣。
如果追溯廖尚這個家族,直到兩千年前的話,那可是令人聞之色變的修羅一族。紅髮,正是這一族的最明顯表現。但是由於修羅一族過於好鬥嗜殺,五千多人最後在當時的朝廷五十萬人的追剿之下幾乎滅族。只有極少數的一部份人,最後輾轉的逃到了現在閔州外海的一個島上,並且在此定居下來。
經過了幾千年的混雜,修羅一族的血脈慢慢的不再明顯,一頭紅髮,也只有在殺機暴起的時候纔會顯現出來。
而這個紅髮的特徵,因為當時五十萬追剿的軍隊最後只有三萬許人回來,所以並沒有被當時的朝廷列入史書之中。經過了千年的歲月,基本上就沒有人還記得這件事。包括廖尚他們一家人,雖然對於自己陷入殺意之中頭髮就會不由自主的變紅感到神之又神,但是他們也深究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廖尚身上發出來的殺氣,讓一旁的孫立再一次的感到不可思議。剛纔那枚火球和廖尚的酒葫蘆對撞引起爆炸之後,還像一灘泥一樣的趙隆竟然就憑空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原本在外面看守,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計程車兵。就在見到這些士兵之後,廖尚的頭髮就由黑轉紅,體內的殺氣跟著不斷的暴漲,然後就向這群士兵衝去。
原本打算憑著輕功遠去的孫立,見到廖尚發了狂一樣的在殺戮著這些小兵們,只能嘆了口氣,嘴裏一邊嘟嘟囔囔的念着,一邊跟著廖尚殺了過去。
直到趙肅狂來到王府,已經有兩千多名士兵死狀極慘的倒在血泊之中。剩下計程車兵根本就沒有了戰意,只是拿著武器圍住孫立和廖尚兩個,哪裏還敢上去?這一道道的血泉,全是廖尚對著圍住他計程車兵攻過去之後造成的。要不是這些趙隆的嫡系私軍平時的軍紀極嚴,他們早就拖著顫抖不已的小腿肚子一鬨而散了。他們心中對於趙家那些高手還是很有信心的,只要這些高手回來,這兩個人就沒有囂張的餘地了。
可現在連趙肅狂這個高手,腦中都興起了逃跑的念頭。他到現在終於看清楚了方纔給他一拳的是從來在記憶中就沒什麼武功根底的廖尚,一旁的,還是他就算全力以赴也佔不了便宜的孫立。
趙肅狂雖然平時粗暴了點,但絕不是笨蛋。不過他並沒有機會利用現在的包圍圈製造脫身的契機,瘋狂的廖尚就已經逼到了他的跟前。
碰!兩人再次拳掌相擊,趙肅狂再一次的被這一拳之威給擊退。他飛退的勁頭,還撞得他身後的人牆出現了一道十五丈的通道。廖尚呢?只不過是站在原地高聲一吼罷了。
這一下,可真的讓這些士兵信心崩潰了。既然連趙肅狂都打不贏,那他們算什麼?廖尚接下來如雷聲般的吼叫聲,更是讓這些士兵如潰堤之水一般的四散逃逸。
趙肅狂的右手,現在是一片的血肉模糊,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絕望是什麼樣的感覺。看到孫立舉起發出藍光的右掌,趙肅狂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半個時辰之後,呂典就從面前的孫立口中知道了這個訊息。呂典立即下令全軍進攻,趁夜拿下殷京城。在這個夜裏,殷京的首腦人物損失殆盡,加上莊孝廉的開門相迎,殷京城的防務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全然崩潰。所有穿著趙隆私軍服飾的人一律殺無赦,幾個還是忠於趙隆的民間幫會也在莊孝廉擔任引路人之下,被數倍提著連弩的討伐軍給除了個乾淨。
天還沒透亮,整個殷京城就完全失守。幾個環環相扣的關卡,也被討伐軍一個個的孤立,並且殲滅。
神聖帝國曆213年春1月13號,在南方盛極一時的趙隆一家,正式的畫上了一個句號。
不過,據當時攻入王府的討伐軍士兵事後轉述,平南王府的府庫大門早就被人開啟,清點之後,發現只有珠寶及銀兩,逽大的府庫之中,沒找到半錢的黃金。
馬蹄聲隆隆,為整個夜色之中增添了些許的插曲。這十七個人騎著十六匹馬不停蹄的向前狂奔,目的地,指向了閔州的騰蛟港。當中的一個人,衣著破爛,一臉疲憊,身上的傷口雖然經過了緊急的處理,但是血還是不停的自身上幾十個傷口中緩緩的流出。這也難怪,就算是傷口經過金瘡藥幫助癒合傷口,在馬上這麼一顛,傷口自然就這麼裂了開來。這傷口一裂開,血當然就慢慢的流了出來。
在辛苦的賓士了一夜之後,這個傷痕累累的人終於忍耐不住就這麼倒在地上哼哼。
“怎麼辦?”另外十六個人之中的嘍羅竟然以琉洋話詢問一個看起來是頭領的人物。
“首領的任務是帶到騰蛟港,不可以打折扣。”這個頭領拉開頭套,竟是一位女性。“先替他上藥,再馱著他,我們必須趕路,要不然等到典漢軍發現就走不開了。”
這些嘍羅聽到頭領這樣說,也沒有第二句話的照做了。可憐這個昏倒在地上的人,被人草草的上了藥之後,就用繩索綑在了這個上藥的人的身後,跨上馬,跟著就往目的地出發。
也難怪這群人這麼急忙的趕著要走,因為距離他們後方三百里路之地,有十幾撥人也正用各式的交通工具,靠著他們沿途留下來的足跡,正在追擊他們。
其中一撥,就是廖力與伍勝了。
“唉唉唉,到底還要整多久啊。”廖力打了個呵欠,看起來精神狀況不是很好。“這趙隆的命還真是大啊,被我師父和老頭子聯手打,居然還能夠脫的開身。可是這樣子的話就苦了我啦,他怎麼不趕快死一死算了?還要我們這樣千里追殺,煩不煩吶!”
這一席話,倒讓負責駕車的伍勝吃驚不已。廖力昨夜自從放了火之後就不見蹤影,直到召集前一刻才見到他人。這個還不是什麼好說的東西,因為廖力這樣的事其實不是第一次,不過令伍勝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會對這種有大錢賺的生意感到厭煩?呂典可是懸賞這顆人頭到兩萬兩金吶!這可說是有史以來他聽過最高的懸賞金額了,可是廖力竟然表現得一點興趣都沒有?這太怪,太奇怪了。當初要出發的時候,廖力還特地挑了一輛只由一匹馬拉的,上面裝滿稻草的車子。一出發,也不催促伍勝要加快腳步,而是就直接倒在這堆稻草上開始呼嚕呼嚕的睡了起來。
“你變了性格啦?”
“去!誰變性啦?小爺我是不想每次的錢都是給咱們獨吞。一個人富,會讓其他人眼紅的。這趙隆懸賞的金額這麼大,要是小爺我不去搶,那以後不就沒有人敢在背後說咱們的是非啦!你要知道,最近我們的風頭實在是那麼健了一點,人怕出名豬怕肥呀!做人還是低調點,低調點好唉!這種事一跟你解釋起來呀,就得浪費小爺的口水和精力,害我現在又想睡覺了。”
看著不斷打著呵欠的廖力,伍勝是決計不信他剛纔的說法的。不過他也不想去深究這廖力說了這一通廢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的原因是什麼,韁繩一抖,繼續往騰蛟港前進。
當然,就如伍勝所猜測的,廖力可完全不是他所說的這樣的想法。“嘿嘿嘿,打生打死的打個屁呀,小爺我去一趟趙隆的府庫,至少搬了五十箱金子走,這總金額嘛,大概也有個五十萬兩,小爺我現在也算是個小富呀!這兩萬兩黃金嘛,嘿嘿嘿,哈哈哈!”
不過,並不是每一組人都像廖力與伍勝這樣子的不上心,這麼大的一筆賞金,只要拿了下來,基本上就可以退休過好日子了。在現在這個世道,一個四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花費也就是二十兩銀子。兩萬兩黃金足夠讓一個人過上非常非常富足的日子了。
這些錢,就是他們這些地下工作的人脫離這種見不得光的日子的最好機會。
其中有一半的人在商議過後,決定直接抄近路往騰蛟港移動。另外一半,則是不停的快馬加鞭,好像馬跑不死一樣的拼命的趕路。
最接近趙隆等人的,是疾風的另一個小隊長詹古向,和他手下的第十七隊。這一路十個人騎著最好的馬匹,穿過了三百里的差距,在趙隆距離騰蛟港還有五百里路時,追上了趙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