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銅鑼連響後,進攻一方便慢慢的向後退卻。是役,介之德方損失人馬五百,傷千餘人,其中重傷無力作戰者二百餘;孫家堡損失人馬兩百,傷四百餘,其中一百二十餘人無力再戰。
總的來說,孫家堡成功的防住了這次的攻擊。但是廖力和呂虎在聽到了介之德的話後,臉色就一直僵著。
刀狂黃亦,武林黑榜中排名前十的狠角色。官府的人要抓他是想都別想不提,就連知聽閣尚書手中的清律大隊,也在追捕他的過程中損失近百名好手。後來還曾經與他的同門師弟:劍痴趙荒兩人連手殺了南方几個郡的郡守,搞得是人心惶惶。疾風當然也在七年前曾派過人追捕刀狂,不過下場也是損失了幾十人後讓刀狂逃脫。疾風追捕失敗後,孫立曾親自出馬,兩人直打到三百招後才以一招之差勝了黃亦。在押解回霸京的途中,黃亦在趙荒的救援下自五百餘名正規軍的手下逃脫。此後七年消聲匿跡,一直都沒有兩個人的音訊。即使朝廷以每人五千兩黃金懸賞,刀狂劍痴依舊逍遙法外。
"原來就是趙隆在背後庇護,難怪找了他們七年一直還下落不明。"廖力伸了伸懶腰,坐在牆頭垛口看著孫家堡內的人忙著建設防禦工事及準備火油、箭矢、檑木等物資。"這下好了,一個是五千兩黃金,兩個就是一萬兩黃金。比我打生打死賺了幾年還要來得多啊!嗯嗯,真是錢從天上掉下來了。"
一旁的伍勝,聽到這樣的話卻是啞然失笑。"這個錢,很不好賺吧,當年就算是當主也必須用到三百招開外才能擺平一個,就憑現在這孫家堡內的所有人一起上,要制服他們都是不可能的。"說到這,伍勝又開始後悔沒把兩斷刀帶來了。
"你真不是普通的沒志氣。"廖力這下換了姿勢,望向孫家堡外那還滿布血跡的平地。"七年,都七年啦!那兩個老傢伙成名最少也三十年了,算算年紀,現在至少都快七十啦!對付兩個老頭子,有什麼好擔心的?人家怡紅院的春桃最喜歡老頭子了,又快又沒力最好賺了。"廖力跳下垛牆,打了個哈欠。"打不過,我們還逃不過嗎?你這麼沒志氣,不怕人家笑話你,您說是吧呂兄?"
伍勝偏頭一看,呂虎就在兩人十丈之外。能夠隱藏身形到這種程度,也不愧是周子儀清律大隊中的有數高手了。
"廖兄說笑了,我一聽到刀狂劍痴的名字時,連腳都嚇軟了,怎麼可能會笑話伍兄呢?"呂虎緩步走來,一點也沒有偷聽被抓包的尷尬。"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即飛鴿回霸京告訴上面他們的行蹤已現,然後請上面派個五千鐵騎連同這幾個黑道門派一起滅了。我的話,連拖住他們都沒資格,根本不會想要賺這一萬兩黃金的。"
"你是說,我們現在夾著尾巴跑掉,然後撒出天羅地網盯住這二個,讓別人來處理是吧。"廖力的臉色變的不太好看。"沒想到,左清律、右正風的王朝雙壁居然淪落到要靠人多勢眾纔敢戰鬥。我真是替尚書大人感到憂心啊!"
"廖兄過獎了。"呂虎還是那淡淡的笑臉,一點也沒有被言語刺激到的感覺。"我們清律大隊自從因為圍捕黃亦遭到嚴重損失後,尚書大人就明令我們絕對不可以逞英雄、一頭熱。遇到難以對付的人一定要請求支援,利用眾人的力量來解決問題。"呂虎向前走了兩步,剛好湊到了廖力身前。"再說,我也沒有如同廖兄那麼高的武功,實在沒有自信打倒成名已久的刀狂劍痴啊!所以,我只能依照尚書大人的指令行事,切實的收集平南王預謀叛亂的資料。"呂虎轉身離開,還不忘嘀咕。"我好像記得,疾風接到的命令,也不是殺刀狂劍痴吧,奇怪真是奇怪。"
"不要栽在我的手裏!"廖力的眼光放出兇光。"要不然我就讓你好好的吃一頓!"
被呂虎揶揄了一頓,並沒有影響廖力應該要做的事。兩道身影出現在介之德所在的營寨中,周圍以鐵血騎為主軸的防衛圈很好的預防了劫寨的可能,但要防守住兩個受過特殊訓練的人,那就顯得有些薄弱了。在介之德所在的營中,傳來了一陣陣放浪的笑聲。聽得出來,裡面有十個不同的聲音。除了介之德的聲音外,還有兩個聽來年紀很大的人、一個比較年輕的聲音,和六個女性的聲音。
"這次能夠請到兩位前輩出手,實在是最好的結果了,在下替王爺敬兩位前輩一杯。"年輕的聲音說完後就將酒乾掉。
"好樣的!怪不得平南王讓你明梟當這個連絡使!"一個蒼老而雄渾的聲音響起。"我黃亦今天先喝個痛快,天一亮,看我黃某人殺他孫家堡個雞犬不留!"黃亦好像一手抓了個五斤酒罈子拆了彌封就將酒往嘴裏灌,在營帳內眾人一陣叫好聲後,一個酒罈子落地。但明顯的,裡面已經不再有任何液體。"七年前我黃某一招之差敗給了孫立,這仇恨終於讓我練成了破世刀法。我就先拿孫家堡全部人員祭刀,再去將孫立大卸八塊!"
"有兩位前輩在此,孫家堡的人何愁不變冢中枯骨?"明梟略帶尖銳的聲音繼續煽風點火。"據報,這次有將近一千五百位北武林的人跑來淌這趟渾水。正好趁此良機將他們全部留下,讓北方那群笨蛋見識見識我們南方的高手纔是典漢第一!"
聽著聽著,廖力越發覺得這些話曾經在昨天聽過,只是地點不一樣,物件不一樣,但是話的內容卻出奇的相似。"唉!畢竟都是典漢的武林中人吶,放屁的內容都差不多。"才這樣想完,準備打眼色和伍勝一起離開時,帳內的明梟講了一個極為重要的訊息。
明梟:"王爺已經決定來年一月舉旗,在這段時間,王爺希望兩位前輩能夠先替王爺處理幾個棘手的人物。這孫立只是第一個,到時候還有許多人需要仰仗兩位元前輩的幫忙。當然,王爺一定會滿足兩位前輩的要求的。事成之後,王爺一定讓兩位前輩成為新時代的重要骨幹,稱公成侯,絕對不在話下!"
終於聽到了該聽的東西啦!來年一月是吧。那就表示兵馬糧草都準備的七七八八,只是在等一個適合的時機。廖力心中暗笑,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在這樣的場合說,趙隆的命也不長了。打個眼色,廖力就和伍勝悄悄的離開了這防衛森嚴的營寨。
回到孫家堡,廖力就發現與他一同前來的疾風隊成員竟然穿著制式夜行服,並且整隊完成。
"高德,這是怎麼回事?"廖力問向其中一個伍長。
"隊長,不久前我們收到由當主發出的命令,要我們全體收隊,進行下一個任務。"高德將聲音放得極低。"對平南王全面監控,並且對有異心者任意處置。"
終於要開戰了嗎?這個訊息是在廖力的意料之中的。只是,那這裏的事情怎麼辦?放著不管嗎?
"不,當主有交代,此地的監控由您和伍隊長負責。當情況無法控制時,帶著孫堡主離開。但在這之前,一定要將整個情況演變成南北武林之爭。要從各個層面削弱平南王的勢力。"
"好吧!你們順便帶個訊息給當主,說刀狂劍痴現身了,現在是平南王的手下。"
高德一聽這兩個名字,也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職責。"是,屬下一定帶到。"
廖力滿意的點點頭。"那你們就快出發吧!我等一下先到孫堡主那說一下。"
天還沒亮,孫常就聽到房門被敲打的聲音。孫常開啟房門,原來是廖力來訪。
"廖少俠,難道有什麼特別的事嗎?"孫常有些納悶,該不會是介之德那群人一大早就打來啦?
"是這樣的,晚輩在夜間去了一趟介之德立的營寨。介之德沒有唬人,刀狂劍痴真的來了。"看著孫常驚眼訝的眼神,廖力說出了他的看法。"放眼整個孫家堡,有能力和這兩個惡名昭彰的老傢伙抗衡的可以說根本沒有。依晚輩之見,不如暫時放棄孫家堡,帶著人馬先離開,等待時機再來收復失土。"不等孫常開口反對,廖力接著說。"家師也說了,如果對方派出高手,千萬不要憑藉血氣之勇。留得青山在,不怕沒飯開。"
聽到了自己大哥的名言,孫常原本堅持的心也軟化下來。"沒必要拿全堡幾百條人命開玩笑。"孫常再三思量,終於下了決定。"但我應該要帶著這些人往哪裏逃呢?"
"這個請堡主放心。"廖力回以一個笑容。"家師已經在霸京附近找到一個地方,要安置千人以上是絕無問題。"
"可是,我們要如何離開?"以現在還有千多名自北武林人士前來助拳的情況,如果孫常只是撂下一句走人,那他不敢想像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