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陳龍則眼中盡是笑意,當心玉停下彈曲之時,靜儒立即上前扶住了她,迅速的將心玉拉回了學院內。
而尾隨其後的,是數量更多、聲量更大怒吼聲,那些纔剛感到烈火焚燒處的魔獸,在踏進了火焰中後被火燒疼了表皮,帶著滿腔怒意的加速往學院處奔去。
心玉強打起精神,看見魔獸群從火海中一涌而出,朗聲喝道:“東門準備,弓箭手目標前方五十步,無特定物件,魔法師‘土刺’前方三十步距離。連放。”
整片的箭雨從城牆上以及城牆內傾洩而出,在空中劃了個完美的弧度後,覆蓋了正在城牆下的陳龍等準備進戰之人前方五十步處的地區。魔獸雖然面板堅硬,但在覆蓋式的箭雨攻擊下,部分的魔獸被眾多的箭矢擊倒在地,而箭雨並未因此而暫停落下,繼續一波波的從學院處往該處落下。
穿過了箭雨區的魔獸們,看見城牆就在前方不遠處,而城牆下有著許多礙眼的人類,腳步更是急促起來。當魔獸們打算重重的撞擊這些礙眼的人類,將他們踐踏於腳下時,原先平坦的地面不知為何竟然忽然的冒出了數量眾多,且尖銳又巨大的尖刺來,這些無情的尖刺狠狠的從下方肚腹處刺入了魔獸的體內,將魔獸們彷彿在串肉串似的四肢離地舉起,涔涔的血水順著尖刺流下。
土刺術的施放,不只重創了魔獸,連帶的亦因為部分的地表尖刺壟起,使得後方的魔獸前進方向不再平坦,將魔獸衝刺的速度大大的減緩了許多,比起先前來勢洶洶幾乎可以說是萬馬奔騰的情景來說,可說是天壤之別。
“東門魔法師、弓箭手指令不變,進戰人員聽從陳龍指令。”
“北門弓箭手和魔法師,以學院為中心,向東北方四十五度角處覆蓋式箭矢、土刺施放。北門進戰人員追隨玉玲瓏出擊。”
“南門弓箭手和魔法師,以學院為中心,向東南方四十五度角處覆蓋式箭矢、土刺施放。南門進戰人員追隨焰風出擊。”
“西門弓箭手舉弓準備,進戰人員上盾等候,魔法師隨時準備施放‘土刺’。”
一連串的指令由心玉的口中發出,使得已經接連彈奏‘霓裳曲’而顯得有些勞累的她臉色略帶蒼白,靜儒見狀,連忙將內息渡入她體中,助其恢復。
陳龍將長劍握在手中,稍微掃視了下週遭的東門戰士,發現部分的人臉上都帶著驚恐與怯戰的神情,尤其以學院的學員更是明顯,暗道:“如此低靡計程車氣,恐怕連阻擋魔獸的半分機會也沒有。”
陳龍一舉手中的長劍,話聲在周遭的戰士心中響起:“無名的兄弟們,能夠和你們並肩作戰,是我陳龍的榮幸。雖然後方的城牆內部並沒有我們的親人,但是,我們還是站在這裏,沒有一分的退縮與怯戰,這,就是勇氣。”
“呼啊!”迴應陳龍的是一道道的獸人嚎叫聲。
“讓我們勇敢的笑著面對死亡,讓旁邊沒見過紅的小鬼們看看,什麼纔是男子漢。”請將不如激降,讓這些血氣方剛的小鬼們鼓起勇氣最快的方法就是激他們一回,只要有勇氣砍下第一刀,見過了紅,那麼接下來的幾刀自然就有勇氣砍出去了。
“哈哈。”爽朗的笑聲再次由獸人戰士口中發出。
豪放的笑聲,聽在了周遭的學員們耳中,彷彿針刺似的難受,逐漸的形成了一股不甘心的怨氣。
陳龍朗笑說道:“別不甘心,如果你們想證明你們的勇氣的話,等等就是個機會,爲了你們身後的家人和朋友,努力點吧。我會等著你們親口告訴我,你們究竟是個男子漢,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頭。”
在獸人們越發宏亮的朗笑聲中,學員們的怒氣不斷的上漲,憤怒的情感逐漸的壓過了對魔獸的恐懼,但陳龍彷彿對這一切沒有察覺似的,接過了一個獸人手中的標槍,吼道:“準備。”
獸人們隨即收起了笑聲,將標槍舉起後拉,等待陳龍的指令。
“放!”陳龍指令纔剛落下,眾多的標槍立即成拋物線擲出,在標槍的破風聲中,隱約穿插著幾道略帶稚嫩的吼叫聲,陳龍知道,這是那些極度不甘心的學員們開始嘗試去證明自己的勇氣了。
隨即,陳龍一舉手中長劍,朗聲喝道:“是男人的就跟我來。”一馬當先的將手中長劍往前急速刺出,身隨劍走,彷如脫弓之矢的撲向了迎面而來的魔獸。
城牆下準備肉搏戰的獸人們看見陳龍帶頭急衝後,亦開始跟隨其後,先是踏著碎步往前移動,每踏出一步便加快了一分腳下的速度,不過眨眼的時間便跨過了小跑步的程度成了急衝。
學院的武技教師們先是一陣的訝異,隨即醒悟過來,連忙吩咐周遭的學員們照著獸人的舉動前進,同時心中感嘆道:“這就是戰爭與戰鬥的差別啊。”一時心中竟是五味參雜。
原因無他,在學院教授武技戰鬥時,往往教導學生開戰之時最重要的是能防守,但每個習慣於戰爭中的人都知道,面對著對面那些急馳而來的魔獸,倘若佇立原地等待的話,除非己方的防禦夠強,不然那隻會等著被那些強大的魔獸踐踏而已,但如果己方也以前衝的姿態迎上的話,便可將遭受到的衝擊降到最小。
隨著所有戰士的腳步邁出,和魔獸的距離也一分分的接近,魔獸身上因為踏過了火海導致著火的皮毛,其上的火焰也清晰可見,心中默默盤算著魔獸身上的銳爪、利牙舞動的軌跡,企圖在接觸的那一剎那避開其舞動的方向,進而將手中的武器落在魔獸的身上。
東門城牆上的眾人儘管手上施放法術、弓箭的動作不減,但視線仍舊不免望向了城下的戰況,只見魔獸與城下的戰士距離彷彿兩股潮水互相涌去的一分分接近,直到兩方接觸的那一剎那,人人心中有種錯覺,自己的心彷彿停止了跳動,而世界似乎在這一瞬間靜止下來。
靜止的一瞬間過去後,城下戰士與魔獸的嘶吼、哀嚎爆發出來,戰士被撕咬、撕裂、踐踏以及魔獸被圍殺、斬首的情景在兩方交界處一一浮現。
所幸的是,扛過了魔獸大軍的衝擊,在付出了許多戰士的生命後,魔獸們的攻勢被阻擋下來,這阻擋下的位置正好位在土刺之後,造成了戰士們聚集在土刺的邊界,三兩成群的圍攻著從土刺空隙中竄出的魔獸。
儘管土刺和箭雨大幅減少了戰士的傷亡,但仍舊有不幸的戰士被突然竄出的魔獸襲擊,或是因為戰鬥經驗或實力不足而死傷。
陳龍儘可能的為周遭的人開闢出一塊較為安全,不易被魔獸圍攻的地方,但魔獸的數量卻是斬殺一隻過後立即又從後方補上,聽著遠處不斷有學員在臨死前的哀嚎聲傳出,一絲絲的不忍逐漸在心頭浮現。
一個教師揮舞著手中的大劍劈飛了一隻即將撲上一個學員身上的魔獸,頭也不回的說道:“小子,戰場上可得小心點,眼睛放亮點,魔獸的進攻動作都有很明顯的軌跡,多看看,體會一下你就懂了。”手中大劍再次一揮,劈碎了另一頭逼近的魔獸,但手上也多了道被魔獸利爪劃過的傷痕。
學員略帶不滿的說道:“我纔不是小子勒,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雖然明白教師是好意的教導,但是他就是不甘心被獸人與教師小看。
“媽的,我也在戰場上,我也是個男人啊。”學員在心中嘶吼著。
教師剛想回話,便聽見身旁傳來一下重物撞擊的聲響,原來是那名學員以盾牌檔下了揮向他的利爪,心中暗罵自己過於大意,隨即咧嘴對學員笑道:“謝啦,這下子咱們可就不相欠啦。”
許多相似的情景不斷的在兩方的交界上重複上映,逐漸的,這些遭遇了此類情形的學院師生,在事情發生過後便在對方的周遭持續照料著,在這與魔獸廝殺的戰場上充當彼此的搭檔,不斷磨合著彼此配合的默契。
比較起學院師生的戰況,獸人戰士的情形要好得多了,早在蠻荒大陸獸人們就習慣於面對魔獸,魔獸的攻擊方式以及應戰模式對獸人來說是再習慣不過,只要不時留意突然竄出的魔獸即可。
幾乎每個獸人都是各自為政,隨意的遊走於土刺邊界處的空隙,手中的巨斧隨意的或劈或砍,重重的給予魔獸一下又一下的打擊,換來的只是身上並不足以致命的一道道傷痕,雖然傷痕的數量一旦增多將會影響到動作的流利,但獸人們彷彿絲毫不在意,正朗笑著享受廝殺帶給他們的快感,不時還會出手援助學院的師生們。
隨著時間的流逝,學院師生的默契不斷增長,戰士們臨死前的哀嚎聲也相對的減少,戰士們對與魔獸的戰鬥模式越來越感到得心應手,除了魔獸的數量依舊不曾減少外,戰況似乎正偏向學院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