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舞唇角眉梢添了兩分愜意的時候，一輛徐徐經過的轎子打斷了兩個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交情。

    縱然是尹漱衣對這些事情不怎麼了解，也迅速透過白舞彆扭的表情猜出了眼前的狀況。

    白舞剛剛的笑意還凝固在臉上，眼神隨著那一頂轎子遠去。那頂轎子很小巧，卻精緻，抬轎子的太監也是一臉的喜意。

    那是——鳳鸞恩春車。

    白舞身邊的一個小宮女輕罵了一句，“小狐狸”。尹漱衣瞬間就明白了，轎子裡的應該就是如茹了。

    還沒有名分，就被皇帝接連召幸，這姑娘也算是個人才。難怪白舞查起事情來半分情面也不留，這樣一個強勁的對手在側，若是不拼命給自己添些籌碼，怕不是要等死了。

    白舞的臉色很難看，尹漱衣當然不想往槍口上撞。

    時間已經不早了，尹漱衣告別了白舞，就往鈺婕妤的寢宮走去。一邊走，尹漱衣還一邊盤算著，約摸著明日的時候，這幫秀女的名分就定下來了。只是白舞和哪個如茹，只怕是要好好爭上一番了。

    饒平和章老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章老對饒平關愛有加，是個好的長輩，饒平對章老也很是敬重，是個懂事的後輩。本來以為這兩家的關係應該不錯，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樣子，那個如茹笑起來有兩分饒平的模樣，似是狐狸，除此之外，尹漱衣倒還真沒發現他們兄妹的相同點。而那個白舞就更奇怪了，按理說像章老這種人，家教應該是很嚴格的，怎麼會有白舞這種傲嬌性格的小姑娘，就這個性格，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

    “漱衣姐姐。”尹漱衣成功從臺階上撿到一個瑟瑟發抖的穗蘭，大概是自己和白舞去慎刑司的時候，她便先回來了，也不知是在臺階上坐了多久，身子都有些僵硬。

    “行啦，回去吧，沒事的。”尹漱衣摸了摸穗蘭的頭，將她扶起。

    “真的？”穗蘭眨著大眼睛，此刻倒映著萬千星辰，尹漱衣心思一動，幫穗蘭撇去碎髮，夾在耳後，“真的沒事，白舞小姐會查的，只不過應該不會針對你。就算查到了，我也會去說情的，不要怕。至於那個晴蘭，估計也不會罰的太重。真正要小心的是那些和太監苟且的宮妃，你不要多想。”

    穗蘭只顧著看尹漱衣，根本不關注眼下的路，在臺階上絆了一下，尹漱衣眼疾手快的趕緊扶住，“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要告訴，什麼也不許說。”

    “那如果她們查到我呢？”穗蘭低下頭，月光將身影拖的頎長，尹漱衣不看也能聯想到穗蘭擔憂害怕的一張臉。

    “你那裏還剩下多少藥？”尹漱衣試圖毀掉所有的證據，慎刑司的人手上沒有實證，穗蘭一出宮就要買那麼多東西，又沒有辦法證實。而穗蘭做事小心，每次都毀去了藥方子，銀兩上又看不出來問題。除非她們要押著穗蘭出宮，要藥鋪的老闆認人，否則根本沒有證據。

    “還有……”穗蘭掰著手指算算，“還有四包，怎麼辦啊，埋起來也會被發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