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淑衣差點笑了出來，想不到這小姑娘這麼快就餓了。轉念想到中午那可以照的出人影的碎米頭粥，忍不住嘆氣坐了起來。

    “要不，咱們將這院子裡的野菜採了，晚上喝點野菜湯，如何？”

    葉元霜眼睛一亮，猶豫的看著另外一邊愁眉苦臉的眾人不敢動手。

    “可是，她們怎麼辦？”

    “不用管她們，這院子裡又不是光長野菜，哪裏夠三十幾人吃的，她們不是不敢嗎？那咱們吃咱們的，好歹也能吃一頓飽的。”

    尹淑衣肚子裡沒油水，現在看著什麼都覺得饞，見葉元霜不敢動手，便繼續說。

    “偏殿裡有些斷腳的桌椅板凳，正好當柴火，我昨天還看到有幾個堆了灰塵的鍋碗，要是我們兩人，可以到小偏殿去，她們看不到的。”

    葉元霜沒想到尹淑衣早都考察好了，膽子跟著膨脹變大。真與尹淑衣將散落在院子各處的野菜一一採乾淨。

    有人見到兩人的動作，心跟著像春日的蠕蟲，蠢蠢欲動，可終究猶豫著不敢動作，一心看著大門，等待宮女出現。

    直到晚上，宮女也沒出麵，只等來越來越稀的碎米粥。這時候，倒是有人對尹淑衣和葉元霜虎視眈眈起來。

    尹淑衣覺察了，什麼都不說，只當沒有看見。

    要知道，今天她和葉元霜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找到的野菜兩人吃一頓就夠嗆了，別說那麼多人。

    尹淑衣暗暗安慰自己，不是我不夠厚道，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在兩人焦急難耐的等待中，夜緩緩深了，忍飢挨餓的眾人中間漸漸竄出輕微的鼾聲，尹淑衣招呼著同樣眨著大眼睛的葉元霜，小心翼翼往偏殿去。

    兩人摸黑半天終於生出了火，興奮雀躍的將洗淨的陶罐放在一邊，添了半壺水。

    看著跳躍火光對面激動興奮的葉元霜，尹淑衣心跟著激動起來，靜靜等待陶罐裡的水開，然後將野菜放進去。

    想到自己走到今天，居然會爲了一頓水煮野菜期待激動，尹淑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好一番。

    也許是在火堆邊的氣氛太好，葉元霜主動敞開心扉，對尹淑衣說起自己的身世來。

    原來葉元霜也是江北人，家裏是佃農。靠幾畝薄田，父母養大了兄妹兩人。

    可是父母漸漸年老，兄長一人又顧不過來田地，便想著娶妻，可是家裏無餘錢，只好商量著將女兒給大戶人家當下人或者給人當妾。

    說到此處，葉元霜耀映火光的雙眼中閃過點點晶光，這點光很快又被笑容擠開，消散不見。

    “開始我什麼也不願意，可後來也看開了，聽人說當妾日子不好過，便想著給人當下人好了，還有出府的那一日。聽人說可以進宮，而且每月月錢比我們那裏下人多不少，過不了幾年出宮還可以領銀子，於是就到這裏了。”

    聽葉元霜幽幽說完，尹淑衣好久才醒過神來，好奇追問：“爲了讓你進宮，你家人還拿出錢給介紹人？”

    葉元霜眨著眼睛笑了起來，“介紹我的叔說不用，以後只要我送回家的月錢給他三分之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