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宮局，夜，燭火通明，所有人加班加點，白尚宮新上任的手下，都在翻查賬目。

    而白素，自己就在桌案前與尹天心一起，覈算。

    “皇后娘娘，這裏交給臣，您還不放心嗎？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休息？”

    天心冷哼一聲，“這些關係到沁兒！本宮沒有辦法去休息。”她拿著手裏的賬本，心情很是複雜，目前的核算剛剛開始，還都是正確的，做的精細，看著也十分好看。

    還有一些賬目，是沁兒親自動手。

    “臣知道，帝君是重視，娘娘也重視。但白素上任看來，這芩貴妃娘娘對皇后娘娘和帝君忠心不二，事必躬親，在後宮開銷用度上面，也提倡節儉不過，是個極好的人，帝君因為母族的緣故就要查……”

    “噓，白尚宮和本宮都知道芩貴妃的為人。但帝君需要，就算是再信任的人，也需要證據來證明。他是帝君，那個位置上面所想所看的，哪是咱們這些人可以透視的呢？”

    天心實在是有些疲憊，但是當翻到永樂宮用度的時候，她似乎找到了什麼可以去和蕭尉遲對峙的事情。

    “琵琶弦，古箏弦，還有舞蹈服……”

    她仔細看著，“沁兒記得可真詳細，也提醒過永樂宮，但是永樂宮還是一直提領，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這些東西的去向，你知道嗎？”

    白素立刻湊到了天心的身邊。

    “這臣是看見宮女們送過去一兩次，但這賬面的上的東西，寫的有點太多了，月月都進！”

    本來是要查芩貴妃的，可芩貴妃宮裏麵乾淨得很。經過芩貴妃手裏麵的賬目也清晰非常。

    不過這內容……

    昭妃恐怕逃不了詢問了，“今天就到這兒吧，至於昭妃，這東西查出來了，就得讓帝君看。”

    夜，坤寧宮。

    芩貴妃跪在坤寧宮大殿門前，尹天心回來時，所有人都投來了異樣眼光。

    “妹妹這是幹嘛？”

    零水退了下去，大殿門口，尹天心蹲下，湊到了芩貴妃的面前：“沁兒，你起來吧，本宮沒有任何要怪你的意思。”

    “是臣妾的錯，帝君纔會送走二皇子，是臣妾害了姐姐，讓二皇子不能在姐姐身邊盡孝！”

    她非常誠懇，焦急，從狀態和語氣上來說，天心完全相信她的真心。更何況這些年，宮裏麵除去了蕭尉遲對她最好的，便是司徒沁兒！

    “起來，本宮說讓你起來，你就得起來。”

    芩貴妃的眼睛已經紅了，唰得一下子眼淚就流了出來！

    “帝君不是不信任你，本宮也不是不信任你。別哭，母族是母族，你是你。捨得捨得，你舍不下，就只能承受。”

    芩貴妃上前，抱住了尹天心，幾乎將所有的情緒，都一次性的釋放出來了。

    “臣妾，心酸，臣妾不想要給帝君找麻煩，這些年來，雖然帝君對臣妾不冷不熱的，但是恩典是有的。還有姐姐，姐姐待臣妾一直如親妹妹一般。姐姐……這怎生是好？”

    她慌張失措，一面是母族，一面是自身。

    “臣妾不想要做一個不忠不孝的人，可臣妾也不想要做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你行為之上，一直也沒有披露，反而是昭妃，若是司徒家，有了這個把柄，想來，這樣制衡著，帝君不會如何！不過帝君最討厭，被威脅。所以你們要威脅的是趙右丞，而非帝君。”

    是了，只要趙右丞和司徒左丞兩個人，不站在一邊，帝君就不會輕易懲治誰。而對天心來說，趙右丞對她威脅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