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爭吵
夜已經深了,嶽昊辰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轉過頭望了望正在另一個角落的木床上正打著微鼾的父親,嶽昊辰的心情甚是複雜。的確,今天發生的事讓嶽昊辰恨不得擰斷昆桑的脖子,狠狠地抽爛他那張討人厭的臉,不過當父親親口對自己說出,讓他去殺了昆桑時,嶽昊辰的心情竟然有些動搖。
他所擔憂的依然還是父親會被昆桑他們的團伙找麻煩,昆桑在藍葉村的勢力太大了,整個村子不過一百來個人口,其中二十個左右的青壯年戰力都臣服於昆桑和他的父親,村子裏沒人敢跟他們交惡,誰都不想被逐出藍葉村,到充滿危險的荒郊野外和城市廢墟去生存。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嶽昊辰身上,嶽昊辰毫無睡意,從床上爬了起來,抓起一件大皮衣披在自己的背上,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坐在家門口對著月亮發呆。
從他記事起,他就在藍葉村生活。
在他的記憶中,藍葉村的居民除了柯晨軍以外,沒有誰會給他和父親好臉色看,在這些人眼裏,嶽昊辰和嶽黎都是異類。他們父子倆的面板實在太好了,鮮嫩光澤富有彈性,充滿活力,完全沒有其他人那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受盡輻射折磨的粗糙面板,而且他們父子倆看上去十分瘦弱,完全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就拿昆桑和嶽昊辰的體格對比而言,誰都會覺得昆桑要扭斷嶽昊辰的手腳根本就是輕而易舉,和昆桑對比起來,嶽昊辰這瘦弱的身體就像是一隻小雞一般。
嶽昊辰早就習慣了這些人的目光,儘管所有人都看自己和父親不順眼,但是這麼多年來,敢上門挑釁的確沒有一個,除了昆桑以外。
在十二歲那年,嶽昊辰第一次和父親進入了藍葉村大約五六公里以外的城市廢墟,也就是他收穫那塊鼠皮的地方,這麼多年來,自己幾乎都是在那裏狩獵。和父親一起行動的第一次,嶽昊辰學會了父親身上所有的狩獵和戰鬥技巧,自那次以後,父親再沒踏進過城市廢墟一步,終日與酒為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嶽昊辰已經完全學會了如何用最高的效率擊殺城市廢墟里較為弱小的變異生物,也知道了該如何躲避那些實力恐怖的怪物,總而言之,在後來歲月的磨礪中,嶽昊辰已經成長爲了一個合格的狩獵者,獨自一人扛起了這個家。
對著月亮久久的沉思了好一會,嶽昊辰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心中放棄了父親所說的提議。殺了昆桑的話,自己和父親必須逃出藍葉村,流離失所,嶽昊辰還是無法承擔這種後果,長年在外狩獵,嶽昊辰十分清楚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險,生存有多麼艱難。
回到屋子後,嶽昊辰瞥了一眼還躺在木床上熟睡的父親,嶽黎的呼吸十分沉穩,已經沒有了鼾聲。嶽昊辰在鼻子前揮了揮手甩掉撲鼻而來的酒氣,隨後躺回自己的木床上休息。
第二天一早,太陽纔剛剛冒出一個頭,嶽昊辰就醒了過來,在屋子門口做了一個小時的晨練之後,回到屋子裏準備早餐。
在嶽昊辰差不多將粥煮好之後,嶽黎從床上坐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今天天氣還不錯。”坐在床上的嶽黎還帶著朦朧的睡眼說道。
嶽昊辰攪著鍋裡的熱粥,頭也不回地說道:“天氣好又怎樣?反正你除了買酒都不會出門。”
“非得出門嗎?我在家看著好天氣,心情也跟著好啊!”
嶽黎穿好衣服下床後就直接坐在了餐桌上,等着兒子將煮好的早餐端上桌。
“對了,昨晚我的建議,你考慮得如何啊?”嶽黎突然問道。
嶽昊辰回頭望了父親一眼,淡淡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說的醉話呢!”
“這麼看來,你是沒這個打算咯?”
嶽昊辰不鹹不淡地回道:“殺了他,我倆逃出藍葉村,到野外給那些怪物當點心吃嗎?”
嶽黎的臉上一副遺憾的表情:“你小子,沒有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應該有的血性。”
嶽昊辰聽到嶽黎這番話後,將手中的勺子往鍋裡用力一砸,幾團還冒著熱氣的粥從鍋裡濺出來掉在了地上。嶽昊辰雙眼通紅地盯著嶽黎:“我沒有血性?我不想殺了昆桑?我顧慮的是什麼啊?還不是怕你這個醉鬼逃到了野外,沒飯吃!沒酒喝!要不是因為你,我用得著顧慮這麼多嗎?昨天中午我就把他給弄死了!”
面對兒子憤怒的吼罵聲,嶽黎還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原來如此。”
父親嶽黎的這幅樣子讓嶽昊辰氣得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朝著門口走去。
“喂喂,你小子要去哪兒?”
“出去轉轉。”
“不吃早飯了?”
“沒胃口。”
嶽昊辰冷冷地丟下一句之後,用力地甩門而去。
心情煩躁的嶽昊辰不知不覺中來到了藍葉村最為繁華的地帶,相對於這個一百來個人口的小村子來說。
這裏都是一些兩層的房屋,對比起嶽昊辰家那個又小又破的平房,不知道豪華了多少倍。這個地段是藍葉村比較有錢的人所居住的,自然而然,昆桑的大部分嘍囉也都住在這個區域。
嶽昊辰茫然而毫無目的的走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路過一棟房子的門口時,四個坐在門口抽著捲菸原本正聊天的男人正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著他看,這四個人中,有兩個是昨天跟在昆桑後面一起搶奪嶽昊辰鼠皮的人。
“阿黃,看到那小子了嗎?”
名叫阿黃的男人陰冷地盯著嶽昊辰點了點頭。
“這白皮鼠昨天竟然敢這麼跟昆桑大哥說話,整個藍葉村怕也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了,我覺得咱們有必要給他一點教訓,讓他知道,在這藍葉村,不是他這白皮鼠能囂張的。”
阿黃贊同地點了點頭:“我覺得,昆桑哥一定很希望我們代替他這麼做。”
另外兩個人也早就看嶽昊辰不爽,要說收拾他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四個人扔下手中的捲菸,快步朝著嶽昊辰走去。
處於煩躁中的嶽昊辰還不知道,身後有四個人正慢慢接近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