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骨
養父這一次沒有回答我,他說他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但我隱隱覺得養父他在瞞著什麼……
來到山下,我和養父離開村子了,此刻我們的身上只帶著幾張沾染上鮮血的零錢。
看著養父還在留著血的雙腿,我不禁有些犯愁,就手裏這些錢別說是看病,就連坐車去城裏的路費都未必能夠。
我回頭望了一眼村子,又生了一股怒氣,往日裏村子裏誰家辦白事養父沒少出力,可現在卻……
“一群白眼狼!”我忍不住的罵道。
“這都是命,長生,咱們去西河村吧。”
“去那幹嘛?”我十分疑惑,想要帶他去城裏的大醫院看病,可養父卻堅決的要去距離我們這一百多公里,偏僻的小山村,難不成那個西河村裏有什麼神醫?
可就算有神醫,我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該怎麼去?
這窮鄉僻壤別說是打出租車了,每天就只有一輛早上定點發車的小客車開往縣城。
我望著漆黑一片荒涼的四周,忍不住嘆了口氣,養父卻微微一笑,“等著吧,再過一會,就有人來接我們。”
我不解的點了點頭,見養父臉色慘白有氣無力的樣子,我也沒有多問。我知道養父一直深藏不露,對一些奇門相術和民間禁忌都很瞭解,他說的話我一直堅信不疑。
果然,沒過多久從山路那邊行駛過來一輛微型麪包車,從車上跳下來一個老頭向我們走了過來。
當他看到養父受了這麼重的傷,顯得很意外驚訝,而我看到這老頭的模樣時,也是大吃了一驚。
只見這老頭六七十歲,只剩下了一條胳膊和一隻眼睛,半張臉像是被熊瞎子舔了一樣,皺皺巴巴的十分嚇人。
“趙半仙,你……你怎麼會?”那老頭滿臉吃驚的說。
養父苦笑著搖了搖頭,那老頭也沒再多問,先和我搭把手把養父搬到了車上。
也許司機是個外人,這一路上養父和那老頭都沒有說話,差不多四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來到了那依山傍水地處偏僻的西河村。
那老頭給了司機兩百塊錢,之後帶著我們來到了他的家裏。原來這老頭姓蔣,養父在很多年前幫過他們家一個大忙,欠了父親一個人情債。
簡單安頓好了我們父子之後,蔣老爺子很快就找來村裏的大夫,診斷結果是,雖然養父的性命沒有大礙,可雙腿卻落得終身殘廢。
大夫開了幾副藥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連連搖頭,嘴裏不知道嘟囔著什麼。
養父喝了碗湯藥後漸漸睡著了,我也有些筋疲力盡,見到忙前忙後殷勤備至的蔣老爺子,我內心十分感激,深深道了一聲謝。
而面容可怖的蔣老爺子微笑著搖了搖頭說:“小長生啊,如果當年不是趙半仙的一卦,我們一家子就全死光了。”
“可是,您這身體……”
“唉,比起全家老小的性命,只少了一條胳膊和半張臉,就算是萬興了。”
“蔣爺爺,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啊?”我好奇的問道。
“今天太晚了,早點休息吧,你們以後就住在我家吧,到時候有的是時間講給你聽。”蔣老爺子摸著我的腦袋,他的眼神很慈祥,漸漸我覺得他的面容並沒有那麼可怕了。
因為蔣老爺子老伴前些年病逝了,三個孩子又都在城裏打工,所以許多房子都空閒著,我自己獨自住在一間廂房裏。
遠離了那讓悲憤的村子,我的心裏平靜踏實了許多,躺在炕上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天快亮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窗外好像有什麼古怪的聲音,像是風聲,又像是哭聲……
我睜開朦朧的睡眼朝窗戶邊望去,這一看把我嚇得直冒冷汗,徹底清醒了過來。
我看到了一隻白骨嶙峋的骨爪緩緩的伸了進來,一個頭披紅蓋頭的女人漸漸出現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