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莫傾淺成為名正言順的小姐妹之後，杜若黏著莫傾淺的毛病就更加嚴重了，只要找不到莫傾淺，根本不用猜，司馬杜陵都能在杜若的房裏找到莫傾淺。

    但杜若總是能以各種理由把司馬杜陵趕走，司馬杜陵有苦說不出。

    “杜若，你一個姑娘家，你阿爹阿孃怎麼會放心讓你一個人來日照國那麼遠的地方？”

    說到這件事的時候，杜若的表情微變。

    “是不是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啊？”

    杜若扯出一個笑臉，這樣的笑與她平日裏的不同，看上去並不快樂，摻雜了很多別的情緒。莫傾淺說不出這其中的情緒，她與杜若不過是初見，她不知道那麼多的故事。

    這世間兒女，每一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不論是喜是悲，她們所經歷的所有故事，都塑造了這麼一個個體，有血有肉有情感。

    “小淺，你有什麼不想做，但必須去做的事情嗎？”

    莫傾淺想，每一個人都會有不想做但必須得做的事情，她自然也是一樣的。無論是在現代，還是穿越到古代。無論是作為真正的莫傾淺，還是從她窺視的宿主莫傾淺的記憶中，她都看到了太多的無可奈何。

    莫傾淺難道想要做一個殺手，手上染著那麼多鮮血嗎？雖然殺的那些人，大多數都是喪盡天良，為非作歹的惡人，但是那也是活生生的人，用自己的手殺了那些人，莫傾淺也會感到心裏難受，喘不過氣。

    最開始從事這一行的時候，殺了第一個人之後，莫傾淺夜夜難以入睡。她一閉上眼睛，那個人滿身是血的樣子就出現在她眼前，那樣真實。

    “杜若，我們每一個人，都會遇上這樣的事。就算是那些看上去天真無憂的人，也是一樣的，不同的，只在於會不會掩飾自己罷了。”

    是誰教會莫傾淺掩飾自己的？莫傾淺已經不記得了，但至少這讓她在其他人看起來，是無畏的，是冷血的，是符合一個專業殺手的素養的。

    “小淺，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沒心沒肺的？”

    是的，在這之前，莫傾淺的確是這樣認為地。杜若的笑，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看到的最單純、最陽光、最純粹的笑容了，莫傾淺甚至覺得這個姑娘從來沒有遇到過不順利的事情。

    莫傾淺沒有回答，杜若便自顧自地講，“小淺，我的阿爹告訴我，我必須要嫁給訂這批貨的人家中的獨子。可是我不想嫁，中原很好，但中原沒有無盡的草原。小淺，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想著，以後我要嫁給草原上最好的男子，我們每天一起騎馬，放羊，那樣我就會覺得很快樂。

    小淺，若是嫁到中原，以後我就再也看不到草原了。我也不想離開我的阿爹阿孃，我就想要留在草原上，就算嫁不了最好的男子，哪怕只是一個牧羊人，我都無所謂。”

    原來，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憂愁。

    這些背後的故事，聽聽就罷了，說者不過是想排解心裏塵封的苦悶，聽者做不了什麼，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靜靜的聽完這一個故事。

    不要做任何評價，沒有誰能救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