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燭火輕晃，燈光映在莫傾淺的臉龐上，司馬杜陵在一旁看的如痴如醉。

    “杜陵，我臉上沾上了什麼東西嗎？”司馬杜陵的目光太灼熱，莫傾淺實在很難不注意到。

    司馬杜陵狡黠一笑，捏了捏莫傾淺的臉，觸感很好，軟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幫你弄下來吧。”

    莫傾淺還沒反應過來，臉頰就被司馬杜陵輕輕啄了一口。

    “你在幹嘛啊？不是說幫我把粘在臉上的東西弄下來嗎？為什麼突然……”莫傾淺說的都不好意思了，但司馬杜陵看上去卻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叫人好生惱怒。

    “小淺怎麼生氣了呢？沒錯啊，我剛纔不是幫你弄下來了嘛。”

    “你分明……分明就是在佔我便宜啊！”

    “小淺這話說的可不對了。剛纔呢，你的臉上沾著的是我看著你時的歡喜，若是想把它弄下來，就只有這個辦法了，你怎麼還怪上我了呢，實在是冤枉。”

    莫傾淺頓時啞口無言，司馬杜陵這嘴今日就像是抹了蜜一樣甜，莫傾淺就算臉上沒有羞紅，心裏卻是漣漪不斷。

    “沁兒還看著呢……”

    莫傾淺抱著司馬沁，佯裝惱怒地瞪了司馬杜陵一眼。

    不過，在司馬杜陵看來，這就是夫妻倆的打情罵俏罷了，莫傾淺的“瞪”在司馬杜陵的眼中，只剩下溫柔。

    “沁兒那麼小，知道什麼啊。”

    （司馬沁：誰說我不知道了？我知道爹爹和孃親可恩愛了呢！）

    說到司馬沁，莫傾淺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杜陵，現在沁兒也出生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京城？我們什麼時候前往青靈大陸。”

    這幾日，司馬杜陵沉浸在司馬沁出生的喜悅之中，忙碌於照顧虛弱的莫傾淺，早已將青靈大陸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莫傾淺現在提到這件事，估計是心裏有了打算。

    “小淺怎麼看呢？”

    現在這時候，莫傾淺和司馬杜陵其實都不適合前往青靈大陸，畢竟司馬沁纔剛出生，若現在就拋下她前往青靈大陸，那麼這與司馬杜陵的父母當年所為並無不同。

    但，莫傾淺也知道司馬杜陵心裏的執念。若是司馬杜陵的父母真的在青靈大陸，那麼司馬杜陵一定會親自前往的。

    而且，莫傾淺自己也對青靈大陸有著好奇與嚮往。也便意味著，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司馬沁必須交給別人撫養。

    莫傾淺無疑是捨不得的，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必須做出取捨。

    “杜陵，我們先回京城，把青靈大陸的事情告知陸方他們。

    然後……我們把沁兒交給柯墨她們，我們前往青靈大陸吧……”

    說出這些話，莫傾淺是心虛的，她捨不得剛出生的司馬沁，但她必須捨得。

    司馬杜陵沒有想到莫傾淺會爲了前往青靈大陸而拋下司馬沁，這一刻她覺得莫傾淺看上去好陌生。

    童年裏對父母的怨恨、不理解、渴望瞬時涌入了司馬杜陵的回憶中，如果真如莫傾淺說的那樣，那麼司馬杜陵不就給自己的女兒帶來他曾經感受過的痛苦了嗎？

    “小淺……”司馬杜陵壓低了聲音，試圖壓下心裏的不滿，“你知道，我們這一去，不知道是多久，能不能回來……這一切都沒有定數，沁兒纔出生，你就忍心？”

    “忍心？杜陵，我也是人，我現在更是一個孃親。你以為我捨得嗎？可就算捨不得，以後我們難道就不去了嗎？現在離開，又或是以後離開，這有什麼不同？”

    “莫傾淺，你沒有經歷過，你怎麼會明白？！”

    司馬杜陵摔門而去，熟睡中的司馬沁被驚醒，哇哇大哭起來。

    莫傾淺呆呆地自言自語，“我怎麼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