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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祭奠(3)

    陶一念回到家,蘇般若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他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看著糖人發呆。

    也許,事情並不是像他想的那樣簡單,花園草棚的臺階下,有手推車停留的痕跡。

    校長說羅威爾因為自家孩子突然重病,所以需要請假。

    陶一念第一次去找羅威爾時,他隻字未提發現屍體時他也在場的事。

    現在看來,羅威爾是最有嫌疑的人,陶一念想著就去找解裡要羅威爾的資料,順便要了媚拉的資料。

    原來這個羅威爾不是島上的原住民,他是十年前被送到這裏的。

    羅威爾以逃跑者的身份在島上逃亡了兩年,他畏懼死亡,所以選擇了以外來人的身份在落落爾斯小鎮住了下來,並在同年娶了原住民女子為妻。

    羅威爾的孩子卡里拉於一年前染上了怪病,內臟漸漸水化,只要動作幅度大一點,就能聽見肚子裡有水聲。

    陶一念看完了羅威爾的資料,又看媚拉的資料,媚拉的資料上寫著她是原住民,祖上都是賣糖人的。

    媚拉的祖先,似乎是中國人,媚拉的母親生下她之後就去世了。

    媚拉五歲時,她的父親與同樣帶著孩子的一個女人組建了家庭。

    媚拉二十一歲的時候曾經生過一個孩子,但很可惜孩子剛出生就夭折了。

    失去孩子之後的媚拉接手了父親的糖人攤子,在學校門口賣糖人一直到現在。

    看完兩人的資料,陶一念也覺得休息夠了,他拍醒蘇般若“別睡了,有線索了。”

    “線索?我又不是小龍女,不需要睡繩子上。”蘇般若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

    陶一念無語,他拉著蘇般若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知道童/祭嗎?”

    “童/祭?那是什麼東西?”蘇般若疑惑的問。

    “以前看過一本靈異小說,說的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得了不治之症,他的父母爲了治好他的病,去請了靈媒施法。

    用十歲以下孩子的器官,來補全生病者的器官,如果查不出病因,就全身都換了。

    但是爲了不讓死去的孩子的怨靈糾纏施法者,施法者會把死去的孩子綁起來。

    在其身上刻下符咒,讓怨靈永世不得離開肉身,即使肉身腐化得只剩下骨頭,怨靈也不能離開屍骨,更不能重新投胎。

    而且一個孩子只能拿一樣東西,拿多了,怨靈戾氣太重,會適得其反。”

    雖然是大白天的太陽很大,但是,蘇般若還是聽得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你一個23世紀的新新人類,也信這些?”蘇般若打死也不相信,陶一念會信這些,自己當初給他講自家祖傳日記時,他可是一點都不信的!

    “不是我想不信,只是自從來到這裏以後,各種各樣的怪物什麼的,已經讓我深信不疑了。”

    陶一念站在羅威爾家門前,還好這裏比老莫頭家好找多了。

    “喂,你查案子,為什麼要我跟著來啊?”蘇般若站在一邊沒好氣的問陶一念。

    “你傻啊,萬一他是什麼妖魔鬼怪呢?我要打不過當然得放狗啦!”陶一念說完就去按了門鈴。

    蘇般若想想,他說的好像挺有道理的,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姓陶的你居然罵我是狗。”蘇般若跟著陶一念身後罵罵咧咧的。

    “虛,小聲點。”陶一念按了許久門鈴都沒人來開門,可是屋子裏卻有聲音。

    陶一念趴在門上仔細聆聽,聽不清楚,只知道是碰撞的聲音,是不小心撞到東西還是和人打架?陶一念心裏疑惑。

    不一會兒,聲音沒了,“咔嚓”,門開了,羅威爾無奈的說道“抱歉,我在午睡,我的眼鏡不見了,我撞到了桌角,所以…”

    “羅威爾老師,我覺得你已經知道我們來找你的目的了。”陶一念直接開門見山。

    羅威爾笑著說道“我當然知道,你們請進吧。”

    進了屋子,羅威爾倒了茶給他們後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太慌張了,留下了很多破綻。”陶一念環顧了一圈屋內。

    這是一棟三四十平的二層小樓,一樓是客廳,角落裏放著桌子的地方,地上落了一地的書本雜物。

    客廳最裏面有一個開放式廚房,廚房的煤氣爐上傳來一股焦味。

    “哎呀!我的湯,都怪我,忘了關火了。”羅威爾說著就跑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羅威爾清理完他的湯之後,才坐下來,抿了一口茶說道“我的破綻在哪裏?”

    “我在花園裏發現了這個,你從來沒和我們說過你去了花園裏麵,而且是經常去。”陶一念拿出一小塊手帕的一角,這是被撿到的髮卡夾住的。

    這塊破布已經有些發黃,也許手帕的主人已經把破手帕丟掉了。

    羅威爾笑了,陶一念看不出來他在笑什麼,也許是一種無奈,心酸,或者是,解脫?

    等等,為什麼羅威爾會有一種像解脫一樣的表情?難道他……

    “一念先生,中國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人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我覺得我是後者。”羅威爾笑著說著。

    “羅威爾老師,難道你一點也不覺得那六個孩子無辜嗎?”陶一念有些氣憤,他憑什麼重於泰山?

    “無辜?在這座島上,有無辜二字嗎?當年他們利用我的孝心,把我騙到這裏。

    我差一點就死了,那個時候,誰又覺得我無辜了?”羅威爾收起了笑容,情緒慢慢激動了起來。

    “一念先生,我知道你和我們不一樣,從解裡對你的態度我就能看得出來。

    但是這並不能阻止法事,這場法事已經成功了,我的孩子很快就會沒事了。”

    陶一念聽到這句話時,想不明白什麼意思,因為羅威爾的孩子整個肚子都壞掉了,他不單單需要器官,還有各種大腸小腸,這些都是必須要的。

    “你只有器官,法事是不可能完成的。”陶一念堅定的說道。

    羅威爾笑了,他收起剛纔的激動,很優雅的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說道“我們拭目以待。”

    陶一念心裏一緊,到底是哪裏錯了?如果要完成法事,就得有第七個孩子。

    可是,直到現在,羅威爾還在這裏,也沒有孩子失蹤,可惡,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不是說至少要七個孩子才能完成那個什麼祭奠儀式嗎?現在才六個,怎麼完成啊?”蘇般若疑惑的問陶一念。

    “我也不知道,除非他想當著我們的麵犯罪。”陶一念緊盯著羅威爾,生怕他突然就跑了。

    “難不成是七龍珠?其他人幫他去找第七個孩子了?”蘇般若說著又喝一口茶。

    七龍珠?對了,羅威爾這麼弱小,他一個人,怎麼可能完成這個儀式呢!

    而且,他拿到的器官,都去哪兒了?他一定有同夥,想到這裏,陶一念站起身就想走。

    “一念先生,你要走了嗎?你確定你不看著我了?”羅威爾跟著陶一念站起來,禮貌的問他。

    “是的,既然羅威爾老師不肯鬆口,我只好自己出去找線索了。”陶一念說著就想催促蘇般若快點起來。

    陶一念一轉頭,卻發現蘇般若已經暈倒在沙發上了,這時候陶一念才明白過來,羅威爾根本沒打算讓他們離開這裏。

    “一念先生,喝了這杯茶,好好睡一覺,醒了,什麼事都沒有了。”羅威爾拿起茶杯舉到陶一念面前。

    陶一念步步後退,心裏計算著自己和羅威爾打起來的話,自己的勝算有多少!

    事實證明,陶一念一點勝算都沒有,原來這個羅威爾以前是打黑拳的。

    只是三兩下功夫,陶一念就被打成了豬頭,現在他正被羅威爾踩著頭。

    “一念先生,如果你肯聽我的話,乖乖的喝了那杯茶,你現在就不用這麼痛苦了。”羅威爾說著就抬起腳,往陶一念肚子上狠狠地踢了幾腳。

    陶一念被踢到茶几腿邊上,就算自己變成半人半殭屍以後力氣大了不少,可是面對拳擊高手,他還是半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捂著肚子痛得話都說不出來,陶一念心裏想著,一定有辦法的,自己一定,能逃離這裏,也會找到證據證明羅威爾是殺人兇手的。

    可惡,要是現在科迪在就好了,他可是武術高手,可能能打贏羅威爾。

    陶一念心裏亂七八糟的,腦海裏出現很多畫面,他想逃走,想找到證據,想科迪來救他,他要活著,活著面對家人,他不要死在這個冷酷無情的島嶼上。

    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撿起被撞掉的花瓶,爬起來,嘴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怎麼?還不願意放棄抵抗?”羅威爾似乎很有耐心和陶一念這樣耗下去。

    嘴角的血跡止不住的往外流,眼睛因為被打腫而視線模糊,陶一念看看手上的花瓶,又看看暈過去的蘇般若,希望能砸醒她。

    捏著花瓶,陶一念思考著如何能一下把蘇般若砸醒,讓後讓她快速的逃離這裏,去搬救兵。

    額?花瓶上的絲帶,那個蝴蝶結的打法!和媚拉的糖人袋子上的蝴蝶結打法一模一樣。

    他們竟然是同夥!找到這裏,陶一念就又想起媚拉的資料裡寫的,媚拉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難道,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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