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問初倚在馬車邊上，金色的眼眸裡盡數是慵懶，“去把那兩人喊醒，讓他們自己去解決了他們帶過來的麻煩。”

    風向微變，吹得不遠處的灌木叢沙沙作響，隱約能夠瞧見藏身在灌木叢後頭那幾個鬼鬼祟祟的黑影。

    殊宸煥應了聲好，又低聲唸了句什麼，水鏡里人影浮現。

    “可是想清楚了？”

    她緩緩說著，抬手一道銀藍色的流光閃過，制住了灌木叢那邊蠢蠢欲動的人，“本座只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去考慮，之後的事，與本座無關。”

    “自然是換的，”鄺安緊了緊臨玦的手，鬆開，衝問初行了個禮，“勞煩大人了。”

    問初抬眸，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抬手凝聚了一個瑩白色的小球，往兩人的方向一推。

    是撕扯靈魂的痛楚。

    鄺安一把將臨玦摁在自己懷裏，試圖安撫他以此讓他好受些，兩個人都因著疼痛，臉上的表情或多或少都還是有點猙獰。

    “到底是有仙骨在的人。”殊宸煥低笑一聲，搖了搖頭，摺扇一揮，在地面上佈下了聚靈陣。

    幫上一把又能何妨？

    “就算是你不幫他們也能過過這道坎。”她說道，“他們原本就該是要一道的。”

    他又何嘗不知？

    殊宸煥沒接她的話，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她——

    “丫頭，你……”他像是想說些什麼，不過眼下這般情形……話到了嘴邊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算了，以後的時日還長，姑且先解決了眼前的事情吧。

    “那邊的人，也都不必再躲了。”問初單手支著下巴，眉眼間藏了些許疲倦，“既是恩怨深重，那便出來早早做個了斷吧。”

    成日蹲在那裏，她看著都覺得心煩。

    “都說說罷，他們是如何罪孽深重？”她揮了揮手，也懶得去收斂自己周身的威壓，“殺你們爹孃了？奪你們妻女了？還是讓你們家破人亡無香火遺留了？”

    那些人聽著問初這番聽著滿是火藥味兒的話，面面相覷，愣是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總不能在一個女子面前提，是自個兒先前同鄺安比武輸了，心裏覺著不甘，這會兒是想來尋回個場子吧……

    那也太丟人了。

    “既然都沒有，那還杵在這裏做什麼？”

    果然還是那個霸氣的懟王問初。

    天外天最常有的事兒，便是長老覲見，或反駁或質疑她的做法，若是她心情好了興許就開口把人損的體無完膚然後扔出去，心情不好了……就打殘扔出去。

    她平時是極少動手的，因為天外天裡，基本沒有什麼人敢質疑她的決定。

    “兩位若是沒有什麼別的事，便是先回吧。”問初轉身，回了馬車裏，鄺安同臨玦那邊的事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了。

    “有些事，早些解決了，便不會生心魔了。”

    殊宸煥聽到她這話，先是一愣，看向她時，琥珀色的眼眸中盡數是晦澀——

    就是連她自己也懂得這般淺顯的理，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就是不願和他好好聊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