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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群英薈萃(上)

    蒙紹毅見著他,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道:“鹿師弟,起得早啊!”

    鹿君澤看了看天,心道已經快到午時了我纔出門你是怎麼看出來我起得早的?

    鹿君澤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臉上也戴上了笑容,道:“不不不,哪有蒙師兄厲害,這麼大清早地就出來夢遊啊?”

    蒙紹毅看著鹿君澤變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愣,但旋即明白自己說話有些言不由衷,頓時苦笑道:“確實!確實!蒙某客套慣了,居然連日頭都沒看了!可笑,可笑!哈哈……”

    確實,現在的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可蒙紹毅這樣牽強附會的解釋,鹿君澤反而有些疑惑了。這表演是不是有些過於誇張了?

    蒙紹毅今天少了平日裏的一份自信和精神,感覺似有猶疑,也摻雜著一分疲憊。

    心有決斷,鹿君澤當即問道:“蒙師兄這是怎麼了?看著好像有些心事啊!莫不是因為昨天來問詢小弟的事情還沒著落,心緒不寧?或是其他事,若是可以的話,不妨告訴小弟,好讓小弟為你分憂解難啊。”

    蒙紹毅的笑聲頓時止住了,臉色尷尬道:“這都讓鹿師弟看出來了啊……”

    鹿君澤心想都寫在臉上了,能看不出來麼?

    於是蒙紹毅撓撓頭接著道:“倒不是因為昨天所問那兩人的事,實際是愚兄自己的事情……算了,不提也罷!”

    不過,確實需要你來分憂解難——蒙紹毅心道。

    當然,欠你的,我之後必然會還回去。只是沒想到連師尊都下了通牒,自己還是固執己見。

    我果然還是不想放棄啊。

    這一生一次的機會……拜託一定要成功啊……他的神情閃過一絲陰鬱。

    可當抬頭後,他的臉色再度變得陽光起來,完全沒有之前鬱結的影子:“此次前來,實是特地爲了請鹿師弟前往掌劍臺而來,希望鹿師弟能賞愚兄一個臉面!”

    鹿君澤見狀,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來的,便順勢道:“賞臉不敢當,不過小弟本來也是打算前往掌劍臺一觀,這就請師兄帶路了,可好?”

    “甚好!甚好!”蒙紹毅雙手交擊鼓掌,於是兩人結伴出了客棧大堂。

    ……

    掌劍臺上,群雄雲集!

    此處雕樑畫棟上警戒法陣無數,來來往往的崑崙弟子步履匆匆,指揮並維持著秩序,三千弟子為一個入場忙裏忙外,可依然尚嫌不夠。甚至連山下都有本不當值的巡夜司執行官們被請來警戒,這又是一大手筆。

    試劍會。

    這十年一度的江湖盛事,已經從劍客們的紛爭,擴張到了如今天下豪傑共聚的場面。六派十二莊自不消說,三門這樣並非武道為基的門派也有不少人來走個過場,小門小派和各地散修也是紛至沓來,只求一觀此般武道盛景。

    大家都是當世人傑,可入場卻是平平淡淡,如乾坤正宗那樣的天下共主,或還要和大多數門派見面寒暄一番;還有試劍會的舉辦方崑崙正宗,自然不能顧此失彼;但還是有些門派,見面打招呼都只是點頭示意。

    當然,並不是他們如何驕傲,不屑與人為伍,實在是武人就是這般德行——要是神行門之流舉辦的聚會,恐怕就得熱鬧許多吧?

    大唐王朝,各門各派皆把持一地經政,受人供奉,保一方平安。可說到底,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真道通神,去站到此片大陸那無人曾到達的,“神”的境界。

    禮數是要有的,可若是太在意這些旁枝末節的禮儀,只會給自己的真道通途平添障礙。

    在人群中,一雙棕色的眼睛罩在灰袍之下,四周環顧。

    看來,人已經基本來齊了。

    天下的武林格局,無非三門六派十二莊,剩下的都只是連一縣一城的影響力都未能覆蓋的小門小派——當然,“養刀行”可算不上一個門派。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三門——“神行門”、“八卦門”還有“形意門”,說是門派,其實也是更近似於“養刀行”一樣的行當。他們的弟子遍佈天下,生意也遍佈天下,雖然門派與六派十二莊齊名,卻百年難得出一個縱橫境界的強者。也有不雅的諢號專門用來稱呼他們入世歷練的弟子——“押鏢的”、“算命的”,還有“開武館的”。

    其中“形意門”最是神奇——他們收徒,只求資質,竟然都不限制門下弟子轉投他派!如此做法,自然不能指望門派弟子會有多忠心。而且正如前所述,他們本身就是開武館為生,開堂授業,給錢就教,除了某些核心秘法一概不設限制,說白了還是生意。

    試劍會他們也只是走個過場,派一位過氣的長老帶著一幫好奇寶寶來見見世面。

    六派,就顯得正式多了。

    青元派是一名青年俠客領隊,不過誰都知道,這看似年輕的劍客許穎,今年已經近五十歲,也是入歸一上境多年的高手,只是長得嫩,又駐顏有術——據某比起他還小上一歲的知情人士曝光,兩人在其十七歲那年的雨季……咳咳,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此人與如今外表上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換了個髮型?

    而懸空寺則是真的僅有一老一少兩名出家人,老人長得慈眉善目,但看樣子怕是至少有近百歲,身形佝僂,還坐在竹婁裡,被年輕力壯的僧人揹着,時不時咳嗽幾聲,彷彿隨時可能悄悄圓寂。他和全場另一位年事已高的同輩人程旭相比,形象簡直是兩個極端。

    可誰都知道,他恐怕是試劍會到場的客人裡的最強者。

    慧殊大師,他是在場客座唯一的縱橫境界!

    雖然形體老朽,可卻是真正的當世強者,其所通曉武技雖已荒廢不少,可道法卻猶勝當年,一手《釋迦佛法》不傷人不傷己,可卻能囚人於佛語慧言之中。

    哪怕是歸一上境的強者,若非以攻殺聞名,想要脫身也難於登天。

    而要是真的交手,在場恐怕沒有一個人敢言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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