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劃意旨太過明顯，早就對雲空之目有些神經衰弱的白羽張一下就想到了他們。而經秦瑩之口述說，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份濃濃的惡意。

    雲空之目和大唐不是一夥的，而秦瑩，在暗地裏和雲空之目也不是一夥的。他們背後還有其他的勢力，究竟多大，尚不知曉。但可以肯定——

    其中的陰謀，自己只能窺見冰山一角。

    “這我怎麼知道，”秦瑩失笑，“上面的命令是——不管妖魔和大唐兩邊想幹什麼，要得到什麼，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兩邊都失敗。或者再不濟一些，就是將這裏的情報如實彙報上去。“

    “這五十人裡，有多少和我一樣的眼線，我可不知道。至於忠誠度嘛！我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自己人，反正和我總不是一路的。”

    白羽張點了點頭。他又問：“你相信我，是因為燕青空？那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和燕青空是一路的？”

    “你和燕青空是一路的？”秦瑩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似乎有些好奇。

    “……你才說過我信得過。”

    “只要能確認和雲空之目不是一夥的，我都信得過。這裏已經不是過去嵐族的九曲迷徑了，危險重重，光憑我一個人可沒法保證活著完成任務，這回你一定得幫我。”

    白羽張一怔，心想幫你什麼？完成你的任務？為什麼？就因為你對我坦白了這些？

    他低頭細思，突然彷彿抓到了重點，久違地情緒失控一般抓住了秦瑩的香肩！秦瑩感到肩膀微微刺痛，但沒有反抗。

    白羽張眼神冰冷，道：“因為我是燕青空養大的，所以你覺得我不會被雲空之目信任。可我和雲空之目本來就從無半點交集。”

    “燕青空過去的那些事，我知道的也有個大概。他和雲空之目，又能扯上什麼恩怨？”

    他的手如同緊緊扣住的鐵鉗一般，越來越用力，秦瑩的臉上終於浮現了一絲痛苦之色。她道：“還記得十三年前燕青空弒師叛逃嗎？”

    白羽張呼吸陡然一窒。

    “我知道原因，也知道那起事件的全過程！等你幫我完成了任務，我就全都告訴你！”

    白羽張的手鬆開了。

    “我知道了，”他轉身，背對秦瑩，“可我要怎麼相信你？”

    “《化清訣》，你去查這部功法，別用雲空之目的情報網。知道的人，自然會露出馬腳。剩下的，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詳細，等我們從九曲迷徑出去後，我會告訴你的。”秦瑩揉了揉自己的肩頭。

    她有些抱怨道：“當然，要是你覺得這樣就夠了，現在就拋下我不管，我也沒辦法啦。”

    “我知道了，這樣就夠了。”白羽張平靜道。

    秦瑩臉色一變。

    “我會盡可能地幫你完成任務，事成之後，別忘了你的承諾。另外，”他頓了頓，又冷道，“妖魔想得到的，必須控制在我的手裏。”

    秦瑩一愣，也算鬆了口氣。她嫣然一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男人，愛你呦！那麼，我們先從……”

    秦瑩突然不說話了。

    就在剛纔的一瞬間，【鷹揚】的一線天自她髮梢不到一寸的位置飛掠而過，只聽“噗”的一聲，一隻雪白色，似狼似犬的小獸被死死地釘在地上。

    它明明上一瞬間還沒有出現在這片遼闊草原的視野之中，下一息，尖牙就已經快要觸及秦瑩的咽喉。最可怕的是，秦瑩竟然一無所覺！她雖然神逢遠遠比不上白羽張這樣天賦異秉的戰鬥型人才，可好歹也是忘神境！

    護體罡氣竟然一無所動……秦瑩登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要如果是她自己一人落在這裏，此刻已然便成爲了一具屍體！

    不過又是幾息，白羽張手中唐劍已然揮舞了十數下，每一劍，都伴隨著一隻小獸的死亡。它們死前都彷彿融於空氣之中，讓人全無所覺，彷彿是體表有著什麼特殊的神通之力隔絕了真元的探查，直到死亡，那一層雪白皮毛之上歪曲的光線才重歸正常。

    “它們是剛纔才聚集過來的，應該是我們被秘境做了什麼手腳，或者是這片世界本身就不歡迎我們。”白羽張真元匯聚在手掌中，往空中一甩。原本這雖然威力不怎樣，但因為凝實度而在空氣中穿透力極強的真元，能如一道真氣匹練一般飛射數十丈遠。可現在，它才離體不到一丈，就徹底止住了。

    秦瑩轉身看去，它們的大小實在不如已知最小的成年犬科動物，卻有著成年狼的尖牙，一雙通紅的眼睛襯托著那瘋狂掙扎彈動的身軀，顯得分外危險。

    她苦笑，道：“看來，在這裏活下來，纔是第一事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