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千機劍”程旭(上)
昨天他們就從蒙紹毅那裏知道無心散人鹿君澤和牡丹劍客李紅妝就在城內,可為什麼他會在劍湖城城頭與白羽張打鬥?
他與白芨是什麼關係?昨天鹿君澤曾向蒙紹毅索要過玉玦,那搶奪玉玦的事有他的一份嗎?雖說他們並不擔心鹿無心會對這個計劃不利。
鹿君澤和千葉宮仇深似海,假如真的幫助了白芨,那也一定是因為其他的理由。
疑惑很快就解開了。
一名崑崙弟子呈遞過來一份玉簡,說是來自巡夜司的某位執事官對當時在場士兵錄下的口供。程旭一把奪過那玉簡,當場輸入真元,一個有些畏縮的聲音從其中傳出。
“我之前在城頭巡邏,原本好好的,然後一轉身,再轉回來,老實說真的很突然,那裏居然冒出來一個人影!”
“我當時想著他到底是誰,不過不聲不響就上來的,估計又是哪個我們惹不起的大人物,但想著想著,還是要秉著本分去問問,於是想硬著頭皮上去看看,結果還沒接近,他突然變了動作,好像在嘆氣一樣,然後……然後就看見他突然拔刀了!他身後突然冒出了一個藍皮……一位穿著崑崙道服的修者大人,然後他們一句話不說就打起來了!”
“那打的叫一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啊……咳咳,總之大概就是這樣,然後那邊炸出的幾個坑也是兩位修者大人打鬥的時候留下的,真不是大炮走火!然後用橫刀的修者大人最後大獲全勝了,他叫我們如實稟報,要我們把這位崑崙派的修者大人送到府上去,還說……我當時太害怕記不太清,總之說那把劍他就拿走了,讓那位大人自己去取,劍就在無錫散人手裏。”
刨去“無錫散人”顯然是誤聽,剩下的大致算是還原了整個故事的真相。所有人安靜聽完後,又把目光投向了白羽張。
白羽張點頭,於是兩相印證下,程旭的目光有些陰沉,問道:“你不去追緝白芨,跑去招惹鹿君澤幹什麼?”他們和鹿君澤無冤無仇,按照程旭的想法,若非是鹿君澤協助白芨逃跑纏住了白羽張……那就有極大可能,是白羽張在替白芨打掩護。
白羽張解釋道:“玉玦已經毀掉了,我在天上樓見蒙師兄搜查過玉簡,心想蒙師兄應該已經將玉玦內容記下,就沒有繼續追。要是她在路上就已經記下了內容,我也沒辦法。之後回城時偶遇無心散人——他當時就在城樓上,我覺得他看見了全過程,所以想上去問問。我覺得這時候還有修者待在城牆上,朝向還是我和白芨之前的位置,總是令人在意。”
這話說的看似滴水不漏,但其中有兩個漏洞,其中後一個就是他為什麼說著去問,可城防巡邏兵卻說是他一上來先動手的。
不過這也不是不能理解,一直以來他都有這樣的毛病,喜歡先把情況控制在手上。
所以問題在前一個。
“既然知道情報可能洩露,為什麼不去把人追回來?”程旭沉聲問道。
結果——還是問出來了啊。
白羽張長嘆一口氣。
他有些失望——失望程旭不知道,或者說他演技太逼真,白羽張實在沒法懷疑他。
他側了側身子,直視著程旭道:“燕青空就在一旁。”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轟然爆發的殺氣牽動了所有人的真元,蒙紹毅和白羽張的真元瞬間失控!兩位小弟子當場吐血昏厥!三位忘神境大驚失色,連永城急急護住蒙紹毅,而另外兩人則是各自站一邊,護住兩個崑崙弟子和白羽張。
蒙紹毅驚魂未定,一手撫在胸前,大口喘息。而白羽張面色卻絲毫沒有變化。
程旭再度開口,語氣重到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那逆徒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程旭的怒火更甚一分!他一把推開面前的忘神境師侄,揪住白羽張的衣領一把提起!隨後將護體罡氣的壓力控制在臨界值。
“我再問一遍!”程旭的眼現狠色,“那逆徒在哪裏?!”
“還是說——”
“你到現在還要包庇你那個人麵獸心的引路人?!”
劇烈的壓迫感讓白羽張面色漲紅,傷口再度崩裂出血,然而他卻只是閉上了眼睛,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不,比平時更平靜。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難道他去……哪裏,還要……向我彙報……嗎?”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但卻依然絲毫不服軟。
程旭正要發作,就聽見一旁的忘神境二代弟子急急道:“師叔!鹿君澤!鹿君澤!無心散人也在當場,羽張說他看著那個方向!”
程旭一愣,於是用力將白羽張往床上丟了回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紹毅!”程旭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讓蒙紹毅一個激靈:“在!”
“帶路!”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