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梅曄堂搖了搖頭，道，“如果是這樣，你更應該去找其他人而不是我。很抱歉，在初選上，我可能沒辦法給你們提供什麼好的建議。”

    林月笙聞及此，卻是愣了一下。這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只是林月笙沒想到，也不明白，梅曄堂為什麼居然會拒絕他的邀請。，

    林月笙猶豫了一下，還是苦笑坦誠道：“其實我之前還邀請過其他人，不過他們一聽說要和小曄哥你組隊，就都拒絕了。梅家的嫡系子弟和我們這些外姓旁系很少在一塊兒，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你原來這麼不受家族待見。”

    “其實我也知道，你一直不受大家待見，可那是因為他們不瞭解小曄哥你！你人很好，只是……很多時候，大家需要的不是一個態度誠懇的好好少年。”

    這樣嗎？

    梅曄堂的目光現出一絲柔和。

    外姓和旁系，與嫡系的競爭並不激烈。因為大家的利益衝突不大，所以互相組隊是常有的事。嫡系就這麼幾個，梅曄堂談不上都瞭解，可至少都認識。這支隊伍裡卻只有旁系和外姓，所以難免讓梅曄堂心生疑竇。

    林月笙這話說的委婉——雖然依舊扎心。可能這樣坦誠直白地告訴他，至少說明，他不是爲了什麼異常的目的接近自己的。

    比如梅昊……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來找我？”梅曄堂平靜迴應。

    “我覺得，我們應該是朋友吧，”林月笙小臉認真，“小曄哥和其他嫡系不一樣，從來沒有用蔑視的目光看過我。你沒有對不起過我，我當然不能對不起你。只是爲了初選分數提高那麼一點點就棄你而去，我做不到。”

    “小曄哥，我聽說了，你在前幾次的初選，成績都不太好吧？我覺得，朋友之間，應該互幫互助。”

    “你需要幫助。”

    “而我想幫你。”

    “……”看著林月笙真誠明亮的眼睛，梅曄堂心中竟然升起了一分莫名的感動。然而此時的他心境與不久前相比，已經有了絕大的改變。

    他還是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對林月笙道：“你錯了，月笙。”

    “那是因為我是個廢物，興許我和他們一樣有武道才能，也會養出些壞脾氣來的。可惜我不是，所以我覺得，自己沒有蔑視你們的資格，僅此而已。”

    他瞅了一眼還和他們兩個保持著一些距離的其他幾人，道：“況且，幫助我？你這麼想，他們可不一定。”

    他能看得見，在林月笙的背後，那些人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這位所謂的嫡系，也有抱持著無所謂的態度在一旁等候，可更多的，卻是皺著眉頭。

    一副多看他一眼都會覺得難受的模樣。

    林月笙這時候也是順著梅曄堂的目光朝後麵看了一下。有些人察覺到了林月笙的目光，當時便將目光轉向一旁。見此，林月笙也知道為什麼小曄哥的態度這麼冷淡了。只見他狠狠地瞪了後面一眼，然後道：“小曄哥，他們雖然不一定願意你加入，但至少肯和我們合作。我不要緊，可聽說如果你今年的初選過不了的話……”

    “不是初選，是要進前三，”梅曄堂冷冷地打斷了林月笙的話，“月笙，我很感謝你，可你真的幫不了我什麼。時間不早了，我也要進去了，祝你今年的第一次初選，能有好運。”說完，他竟聽也不聽林月笙的後話，幾個起落，便到了裡面去。

    在他的身後那些外姓和旁系子弟，只見林月笙朝著梅曄堂離開的方向伸了伸手，但最後還是沒有挽留梅曄堂。不過……

    要是有人在正面看見他的表情，恐怕會當即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他明明做著挽留一般的動作，可一雙眼睛卻彎成了月牙兒，這伸手的模樣，反倒更像是向着梅曄堂揮手告別。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明明溫暖和煦，可偏偏給人一種陰謀得逞的感覺。

    不，這麼說並不確切，應該說……這算是一種“果然如此”的表情？

    見梅曄堂突然轉身離去，林月笙身後眾人中有人略顯驚訝，而有的人竟是有些失措的模樣，趕忙過來。還不等林月笙開口，就聽其中一人急忙道：“怎麼了？我看你和梅曄堂說的好好的，他怎麼突然就跑了？”

    這人長得尖嘴猴腮，兩頰上還有長滿的麻子，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他的眼神有些陰沉，對著林月笙冷道：“林月笙，我聽說你以前和梅曄堂關係很好。難不成是你提醒了他什麼？你可知道，確保梅曄堂不能透過初選，這是三長老的意思！”

    這話，要是梅曄堂聽見了，也不知作何感想。

    這些人確實沒安好心，而且，情況可能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惡劣。

    剩下的人本來表情各異，此時卻都是一副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樣。

    只看到林月笙一轉身，瞬間便換了一副面孔，他微怒道：“問他為什麼跑了？還不是因為你們在後麵眼神不對！你說，剛纔你是不是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樣？梅曄堂這種人，自尊心最受不得激。人家就算再怎麼不好，至少也是個嫡系！我說過多少遍要拉他進夥，你們至少給我把態度擺端正了！”

    也是多虧了梅昊那蠢貨非得把你這樣的智障塞進來，我什麼都不用提醒，梅曄堂自己也能看明白形勢。

    “尤其是你！給我記住，你想在梅昊那裏表現，我無所謂，別來礙我事！三長老的要求沒辦好，大家都難受！”

    看來有那梅喆相助，梅曄堂的信心似乎不錯的樣子。雖然還有很多其他幫他進前十的方案，可現在，姑且就由他自己努把力吧，我先摸會兒魚也不錯。

    那麼接下來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力去阻止其他人妨礙梅曄堂了。

    那尖嘴猴腮的少年也是語塞，最後微微嘟囔了下發洩不滿，最後還是服軟道：“那怎麼辦？”

    “無妨，”林月笙假裝還怒火未減，強行讓自己沉下心思冷靜分析，十三歲的少年此刻眼神微眯的模樣，像極了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兩個月前，他還是心煉下境，不說沒有人願意和他一起組隊，就算有，憑他的那點兒實力還能做到什麼？就算現在已經是心煉中境，這麼多的人裡要想擠進前十，參加後面的考校，還要拿到前三，哪有可能？”

    “我們先顧好自己的成績，至於梅曄堂，就先觀望一會兒吧。”

    梅曄堂，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吧。你可是，能讓那個組織裡心機深沉的武陽都不惜暴露身份去搶奪的“天干”啊……

    我們究竟是灰飛煙滅，還是獲得新生，可都把寶壓在你們這群人的身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