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杏看著少年的異色眼眸，露出微笑。

    少年那時候還不太明白蘇菲杏的意思，直到在蘇菲杏帶走他之前，無意間看著他的喃喃自語。

    “要是……有機會的話，說不定你會成為可以超越我們的存在呢。”

    少年不解地看著蘇菲杏。

    少女只是淡淡地微笑。

    “你剛纔和喬梓澤面對面的時候，內心是不是沒有一點點恐懼？”

    少年瞳孔微縮。

    他的確沒有一點點害怕的情緒，不知道為什麼，喬梓澤的能力的確強大，完全讓他動彈不得，但是，僅僅是這樣，他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只是沒有想到，被壓制能力的時候他完全是自然反射，蘇菲杏還是看出來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纔會給你新的生命吧。”

    少年屏住呼吸。

    蘇菲杏的眼睛看到的，比他身為精神系能力者“看到的”還要多很多。

    分別的時候，少女明麗的面容帶著一點柔和的色彩。

    少年還記得，蘇菲杏和他說。

    “如果你未來的某一天忽然後悔了，就記得，你當時別無選擇，只能抹黑前進，所以……不要後悔你的任何選擇。”

    少年似懂非懂，現在卻明白的透徹。

    許言感受著少年微弱的呼吸聲，垂眸看了看還依然嗜睡的少年，示意執事先出去。

    穿著萬年不變的燕尾服的執事關上門的瞬間，忽然感覺到門似乎被一股力量推上了。

    少年一點點睜開眼睛，強烈的精神力膨脹的瞬間，就連許言都反應慢了一拍子。

    許言驚訝地感受著少年與日遞增的靈力和妖力，少年的精神系法術無師自通，在潛移默化裡一點點影響著周圍的環境。

    明明曾經被他壓制的純淨，現在真正表現出來的模樣還是出乎了許言的預測。

    許言勾起唇角，扶著牆壁站起身，他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有特別明顯或者強烈的情緒波動，這是少年在和許言朝夕相處的過程中摸清楚的其中一個事實。

    正是因為這一點，許言從無懈可擊。

    可是，少年這次選擇了最簡單的硬碰硬，誰先出手誰就能夠佔據有利的條件。

    “你很有勇氣，很像那個人。”

    少年抬眸，一黑一藍的眼眸因為精神力的波動而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芒，特別是藍色的眼眸，明亮的樣子就像是被放在燈光下的藍色寶石。

    就像是安娜的眼眸。

    少年膚色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越發白皙，使得此刻他施展能力的時候，繼承了狐族最致命的形態。

    許言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蘇凜白寧願打破規則也要把少年妖化。

    因為只有這樣纔是正確的抉擇。

    “別掙扎了，就算你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

    少年微微愣住，許言趁著這個縫隙用了言靈，結界在周圍圍成一圈，少年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出去和制止了。

    許言擦了擦嘴角。

    在他的結界裡，他從來沒有輸過。

    少年警惕地看著許言。

    許言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破解了我的能力的，但是我知道從你能夠得到的資訊來看，你是不是想要回到過去？只要改變你過去的某個事件，或許你就會有截然不同的選擇。”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歷史不可能因為某個人某隻妖違反規則強行逆反而改變，你也回不到過去。”

    許言定了定心神，言靈師沙啞的聲線令人無法抗拒任何一個音節。

    少年搖搖頭。

    “不可能的。”

    “可能的，這就是規則，至於那兩個想要逆天改命的人類，你覺得他們既然決定了去冒險，去放手一搏，他們還會覺得自己能夠回來嗎？”許言扶起少年，看著對方白皙的不像話的臉頰和那隻藍色的眼眸，眼眸裡清澈無比，宛若海洋和湖泊。

    卻也是最深沉的色調。

    ——

    死靈師看著熟悉的環境，搖了搖頭。

    現在開始所有在這個樓裡的人或者是妖都進入了一種潛在的隱藏起來的意識操控影響範圍圈內，只要自己的意志有一點點不太堅定，就會被找到空子利用。

    蘇菲杏看了看昏暗的樓道，這裏明明有燈光，但是卻沒辦法照亮整個房子的內部嗎？

    喬梓澤的手心開始燃燒淡藍色的火焰，蘇菲杏似乎對這種情況格外感興趣，全程時不時地看看喬梓澤的手心。

    珩蕭感受著氣流的流動，這裏很明顯很少有和外界直接接觸的東西，們還有窗戶都是關著的，不管是誰想要靠近都會被阻礙。

    沒有和外界相同的空氣，珩蕭卻還是覺得這裏的空氣格外新鮮。

    果然還是都喜歡玩相同的套路。

        珩蕭感覺到了幾股不同的風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

    只是因為有其他能力波動的影響，她現在沒辦法一眼看出來缺口在哪裏。

    如果整一片森林都是被塑造出來的幻覺，那麼，想要在本部裡面改變什麼，用什麼障眼法，那都是很巧妙的畫風。

    “小心一點，這裏……有夢魘的氣息。”

    蘇菲杏呼吸一滯，看了看喬梓澤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