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到她再次回眸看向身後的時候，她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死靈師之前和那個夢魘能力的使用者相處了一段時間，他醒過來以後就明顯表示，只要現在放過他，反正他也沒有多少時日可以活下去了，只要不要現在被殺，他什麼都願意說，什麼都願意做。

    死靈師趁機和少年打探了一下情報。

    他的記憶已經是好久好久之前了，少年說的有些細節已經和他記憶裡的不太一樣了。

    不過大致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地方，那個人，輪廓還是不變。

    ——

    “安娜，你確定你一定要按著這條路走到黑嗎？現在回頭也還來得及。”喬恩看著縮在自己懷裏的少女，縱使時間流逝，也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過半點痕跡。

    現在再次看著安娜，她也還是原來的模樣。

    一如既往。

    安娜笑著回眸。

    “謝謝你，喬恩，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偽裝成人類的賣花女。”

    “可是……既然你把我往那條路上帶了，我現在已經不能回頭了。”

    “我知道蘇姐姐想要幹什麼。”

    “我也很想回到過去，如果我可以回到過去，我就能救茉莉。”

    喬恩皺眉，青年的衣服偏向休閒風，外套寬大，被風吹的揚起衣襬。

    “安娜，你要知道，逆天改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你很可能喪命在此。”

    喬恩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此刻全部哽咽在喉嚨裡，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那個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告白，壓在櫃子裡的神秘花束，還有被他藏起來的訂單。

    他一直在找機會，想要和安娜一起共渡接下來的人生。

    可是……

    好像真的不行了。

    ——

    /當你用了整個黎明去追逐黑暗，那麼，黎明的盡頭就是黑暗。/

    ——

    “杏兒……”

    “杏兒……”

    “杏兒……”

    蘇菲杏掙扎著起身，想要尋找那個聲音的源頭。

    但是她什麼也看不到，周圍是一片死寂般的漆黑，絲毫沒有色彩。

    不知道方位，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裏走，她想要站起身，卻發現自己沒有力氣。

    究竟是什麼時候，曾經陷入過這樣一種無助到極端的境界，她不記得。

    耳邊傳來的呼喚聲音越來越清晰，明顯，她隱隱約約地分辨出來那是最熟悉的少年聲音。

    “喬梓澤……”

    曾經無數次在心底刻下的那三個字，現在又忽然之間浮出水面。

    其實我跌跌撞撞走了這麼久，才忽然之間發現我最終的歸宿應該是同你一路。

    或許是因為我們曾經喝完一碗孟婆湯以後共渡一艘船。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我不知道我的前世曾經爲了你回眸多少次，但是如今，我希望我只要一抬眸，我就能看到你的身影。

    我想爲了你回到過去，去修正那個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開端。

    在她第一次遇見言靈師的時候，對方就曾經給蘇菲杏過一句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的忠告。

    “這個世界上的法則，是非對錯的判斷根本就不在你的手裏，可是你如果想要按照你自己認為是對的的行為去做，如果你做錯了，你很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這就是你不自量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