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懵了好一會，害羞地伸出一隻爪子輕輕觸碰少年的臉頰，清透的眼眸裡滿是快要溢位的喜悅。

    “好喝嗎？”

    小狐狸一下子鑽進少年的懷裏，頭抵著少年的脖子，嗅著少年脖頸處透過薄薄的皮囊傳來的絲絲血氣，享受般眯了眯眼睛。

    用行動來直接回復的答案讓少年有些意想不到。

    少年摟著小狐狸，低低地笑。

    “原來……這麼好喝啊。”

    如果沒記錯的話，在他得到的資訊裡，蘇凜白也是喰妖。

    還是個人類和妖族的混血。

    這樣的存在，如今卻坐上了統領妖族的位置，實在是意想不到。

    狐妖一族向來聰明伶俐，能夠敏銳感知到外界的變化。

    小狐狸感受到了少年的情緒波動。

    似乎不太尋常。

    和她平常感知到的情緒都不太一樣。

    小狐狸微微搖了搖耳朵。

    如果它現在告訴少年她其實已經可以化為人形了，少年會不會也如剛纔得知他的血液很好喝一般有那麼一瞬間的喜悅呢？

    ——

    “關於那個人類少女？你居然想知道這些？我事先說明，雖然我知道她的存在，聽過她的名字，但是事實上，我一點也不瞭解她，因為和她沒有交集，沒接觸過。”

    蘇菲杏從撕碎的銀杏葉裡扯出一團靈魂碎片。

    “不是她原本的事情，這孩子死去多時，可是現在還沒有進入輪迴道，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明明是正常的死亡卻散了魂魄，這件事你知道嗎？”

    蘇菲杏試探性地問了問。

    對方當然應該是知道的，知道多少不確定，不過如果不是因為知道這件事，它就不會這麼着急地想要佔據祁薇娜的軀殼了，萬一這個少女被無條件復活，想要再讓她讓出軀殼就不那麼簡單了。

    “我知道有一隻妖想要復活她的人類身份，為此一直在做嘗試。”

    “那隻蝙蝠妖是吧。”

    蘇菲杏拿著靈魂碎片在那縷魂魄面前晃了晃。

    “大概是的，你問我這種事情有何意義，我保持著這種孤孤零零一縷魂魄的樣子已經很久了，一直被封印，找不到合適的軀殼就根本沒機會出去。”

    蘇菲杏感受到對方稍顯不耐煩的語氣點點頭。

    “那好，換個直接一點的問題，在來到這裏之前，你在哪，接觸過什麼人，你為什麼會被封印，你的原身死了嗎？”

    “……”

    “問的還真是夠直接啊。”

    蘇菲杏無辜地眨眨眼。

    “不是你選擇的嗎？”

    ——

    小狐狸趴在少年懷裏打了個盹，少年身上乾淨的氣息很好聞，比她之前聞到的香水味還好聞。

    少年見著小狐狸半夢半醒的模樣，也不好直接把它放下去，只得由著她的性子。

    “我就說我的小狐狸現在怎麼一不小心就跑的沒影，看來是天天在這悠閒度日了麼。”

    蘇凜白披著寬大的長袍推門而入，嘴角的弧度撩人至極，纖長的白色睫毛自去了長髮之後越發明顯，襯著少年如雪的膚色，每一處弧度都像是精心雕琢出來的，自袖子裡露出的手背凸起形狀優美的手骨。

    小狐狸搖了搖耳朵，乖乖回到了蘇凜白的腳邊。

    “大人，我之前多次勸阻過它讓它回到大人身邊，可是它……”

    “不必多言，我知道她性子倔強的不行，如果是她非要做的事情，誰勸也沒用，況且她還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隻妖。”

    “我今天來是想說件正事。”

    蘇凜白在少年身旁坐下，小狐狸晃了晃腦袋，識趣地默默離開。

    “大人是想說何事？”

    蘇凜白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小狐狸的背影。

    “你知不知道，我這裏最近，好像多了一些喜歡給外界通風報信的妖。”

    自蘇凜白繼承蘇菲杏的位置以後，妖盟高層多為狐族，這倒不是蘇凜白決定的，而是白棽見縫插針安排進來的，由此蘇凜白對於白棽的態度一直不冷不熱。

    不過白棽的舉動倒是給了蘇凜白推卸責任的絕好機會。

    這就是蘇凜白一直由著白棽在外悠閒度日的原因。

    “我知道自我繼位那日起，妖族各個勢力想要在我身邊安排傳遞情報的密探的想法多的數不勝數，不過妖盟的妖一直是我親自挑選的，導致他們的計劃多以失敗告終。”

    “大人是覺得……”少年沒有焦距的眼眸微微動了動。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纔對我身邊的叛徒身份格外感興趣。”

    蘇凜白的每個細小的舉動都散發著敵意和寒氣，少年不禁悄然噤聲。

    “我就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亂。”

    一陣明顯的寒意襲來，少年微微露出淺淺的笑意，實打實是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

    “大人想知道這些，應該去問問常年陪伴在大人左右的狐族侍從，我沒有視力……”

    “正是因為你沒有視力所以才特別來問問你，失去了這麼重要的感官，你的其他感官能力應該是比其他妖類敏感一些纔是。”

    蘇凜白微微昂首，少年朦朦朧朧的視線裡顯現出蘇凜白的冰冷視線。

    那個視線陰冷的足以讓普通的妖族豎起寒毛，不過少年心知肚明他一直是個瞎子。

    依舊是柔和的讓人察覺不出任何倪端的微笑。

    “我以後一定會仔細留心周圍的妖的，這幾日還請大人看好大人身邊的那隻小狐狸。”

    蘇凜白站起身，衣袍摩擦的聲音格外清晰。

    “那就勞煩你多留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