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沒有問題。”羅生點了點頭，帶著字條回到了監視席。

    四號是第一個死亡的電子人，自然不會殺人，所以前半句沒有問題。但後半句的真實性，目前為止還是未知的。

    每次熄燈之後有十分鐘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電子人都在各忙各的，有的發呆，有的假寐，有的跟旁邊的人玩猜拳，總之，看上去一切正常，像極了在飯店包廂裡等著上菜的客人們。

    如果拋開“每次熄燈必定死亡一人”這個設定的話，確實如此。

    因為時間充足，當羅生看到電子人們彼此會互動的時候，他順便還腦補了一下這九個電子人之間的恩怨情仇——比如什麼九號是個殺人魔啦、一號吃五號的醋啦、六號情殺二號啦等等等等。

    羅生覺得以自己的腦補能力，到這場遊戲結束時，說不定自己能在腦子裏構思本情節曲折離奇的百萬字長篇小說出來，萬一回到現實世界發表，講不準還真能拿個什麼新人獎。

    就這樣悠閒散漫著，羅生迎來了第二次熄燈時間。

    “叮！第二次熄燈。”

    房間裡逐漸迴歸黑暗，安靜的彷彿落針可聞。

    “噠……”腳步聲很快響起。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的腳步聲稍微有些急促，貌似不是同一個人。

    和上次熄燈時一樣，腳步聲停到了某一名電子人的身後，然後喘息聲再度傳來，不過這一次，喘息聲很快變成了痛苦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是一名男性的聲音。

    尖叫聲迅速減弱，隨著“咕嘟”一聲響，房間裡再度歸為平靜。

    然後便是電子人回到座位上的腳步聲，整個過程好像流水線一樣的順暢，自然，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三分鐘的熄燈時間很快過去，燈光再次亮起。

    “啊……”羅生打了個哈欠，伸展一下身體，走到三號原先坐著的位置旁，拾起了那張小小的紙條。

    這次死亡的電子人是三號。

    “四號是九號殺的。”

    羅生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三號給出的線索會是如此的直白。

    雖然這場遊戲裡沒有作案現場和痕跡一類的東西可供調查，減少了許多尋找線索的流程，但如此直白地指認某一個人，還是叫羅生倍感意外。

    不過，三號提供的線索雖然簡單明瞭，但仍然存在可能被反駁的空間，畢竟在座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殺死四號，線上索不足的情況下，很難去核實三號所言是真是假。

    “不過……”手裏拿著紙條回到監視席，羅生稍微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喃喃自語，“假設三號、四號說的都是真話，那九號……就已經殺死一人了，離這個‘殺死三人以上’的人，還差兩個人……難道九號還真是個殺人魔？”

    這也就是想想，羅生沒無聊到那種走過去拍拍九號的肩膀，然後問他“你是不是殺人魔？”的地步。

    微微一笑，羅生抬起頭看向圓桌。

    他的視線忽然定格了。

    圓桌旁，有一名電子人，沒有像上一次開燈時那樣假寐，而是轉頭面對監視席，目光筆直地鎖定了自己。

    一動不動。

    羅生注意到，他身上的序號是——

    九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