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寢室的時候，胡肖就和羅生一起聯機打過很多喪屍末日類的遊戲。那時候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揣著機槍和大砍刀，衝進喪屍堆裡瘋狂屠殺。

    直到屍體堆積如山，直到鮮血染紅大地。他樂此不疲。

    但，前提是，他從未切身體會過，被屍潮包圍的感覺。

    哪怕是隔著螢幕，看到那如蝗蟲般的異類們扭曲著身體，逐漸擠滿熟悉的街道，再向著城市各處建築物中攢動的畫面，他也完全能感受到那滲入人心底的噁心，與來自生存本能的——恐懼。

    喪屍們的形象，就像是漫畫的草稿一樣，渾身各處彷彿都由凌亂的線條勾勒：被利刃切開的腹腔、刺穿體表的骨刺、咬痕與傷疤、腐肉與爛洞，一切都顯得髒亂不堪。

    此時這樣的個體們正匯聚在一起，它們所共同展現出的畫面，就好像一張被節儉到極致的草稿紙，入眼看去，不剩可添一筆的空隙，但也難以分辨其中的任何一個數字。

    “嘔！”胡肖再難以忍受這樣的畫面，終於是對著垃圾桶乾嘔起來。

    羅生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還是強忍著心中的噁心，死死盯著螢幕。

    溫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監控室門口，靠在門欄邊，一言不發。

    音樂聲沒有停止，放完一遍後，又自動倒回去重放，就這樣無限的迴圈。悠揚的樂曲使室內的空氣變得靜謐，卻與監控螢幕上的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已經有大量喪屍進入了建築物內。從監控的螢幕上，羅生能看到附近一棟寫字樓的門口，有許多殭屍正在蜂擁，它們爭先恐後地進入樓中，就好像那樓裡有什麼它們迫切渴求著的東西一樣。

    “那棟樓裡，也許有自由人。”溫然瞥了一眼螢幕，淡淡地說，“大概是露出什麼破綻了吧，被殭屍看到了。死定了，沒得救。”

    話音未落，羅生便看到那棟樓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墜落下來，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而後就見附近的殭屍們迅速朝著那東西靠了過去，就像飢餓的鬣狗們發現了新鮮的肉。

    “跳樓了。”溫然無奈地擺擺手。羅生把視線轉到了另一個螢幕上。

    “這是超市一樓？”羅生指向自己正在看的監控螢幕問。

    “嗯。”

    畫面中，有幾隻殭屍不知怎麼，竟摸到了超市的裡面。好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的自動扶梯上有一道水泥牆，且其他可供上下的樓梯也都確認已經封死，因此它們也僅僅只能在一樓活動而已。

    “一層我去過，有用的東西基本都帶上來了。”溫然湊近看了幾眼一樓的情況，“現在就留給它們當遊樂場吧，天亮如果它們還沒走，你們就去拿著練練手好了。”

    羅生點了點頭，也稍微湊近了一些，仔細觀察起喪屍的動作。

    不像某些電影裡那樣跑得飛快，也沒有像傻子一樣一步一個腳印走的慢吞吞。這場遊戲中，平時喪屍行動的速度與常人步行差異不大，但在發現活動的物體後，它們會變得亢奮，速度顯著提高。

    不過即便如此，羅生也並不怎麼把這些喪屍當回事。畢竟，這樣的速度在偽神之眼面前，還是顯得小兒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