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植物人
地鐵在行駛中是不允許緊急剎車的,因為有可能會導致鐵軌斷裂而車廂傾覆!但是現在是進站,速度本來就已經降下來了,所以司機還是果斷的拉下了緊急制動杆!
但是,於事無補。
在長長的剎車聲中,地鐵迎面撞了黃楊之後又前行了十幾米才停了下來,站臺上全是驚慌失措的人們,有的尖叫著、有的捂著嘴不敢相信這一幕、有的嚇得痛哭了起來……站臺工作人員從車頭停住的位置跳下站臺,直接趴在軌道上扒著頭往車底下看去,因為根據他們學習的應急措施,失足落下站臺的人十有八九會被碾在車廂之下……
感覺視線有點黑,那名工作人員從肩頭取下了手電筒往前照去,同時他的對講機也響起:“站臺站臺!人怎麼樣!收到回覆!收到回覆!”
這工作人員拿手電筒照了半天,卻什麼都沒發現!他側過頭按著對講機說道:“排程!車底沒人!車底沒人!”
他很確信車底下沒有人,因為連血漬都沒有看到!
這時對講機又響了,但是和對講機同時響起的,還有站臺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啊……!”
趴在車底的那名工作人員根本沒聽清對講機裡說的是什麼,因為直覺告訴他這聲尖叫和掉下去的那個乘客有關!他爬出車底往站臺上看去,這時他的餘光發現,白色的車頭上有一大片血漬……!
“這……不會給撞飛了吧?!”
沒錯,黃楊的確是被撞飛了……
他本想在列車衝過來之前蹦上站臺,但是列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當時看著那磨得飛起的火星子,奮力往站臺上一跳打算扒住地面,可正當他跳起來的時候,車頭巨大的衝擊迎面撞到了黃楊的身上,他甚至連疼都沒有感覺到,眼睛一黑,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被撞到了站臺上!
彭龍耳中所傳來的最後的聲音,就是他父母的哭喊聲,還有吵吵鬧鬧的別的什麼聲音,但是,他再也沒有睜開過眼了。
……
15天后·第一人民醫院·急診EICU
“阿姨,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我知道……我知道……謝謝…謝、謝謝……”
重症監護室的大夫將最終結果告訴了黃楊的父母,黃楊全身粉碎性骨折……致命傷在於顱骨的碎骨直接損傷了大腦和中樞神經……雖然現在已經將碎骨取出,但是對大腦已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傷……!
現在的黃楊全身纏著紗布,靠著冰冷的儀器來維持著生命的火焰,如果撤掉儀器,他在一小時內就會被宣佈死亡……!
“植物生存狀態·二型”
這是插在病床上的那個卡片上所寫的字,所謂“植物生存狀態”,就是通俗所講的“植物人”。而“二型”指的是,黃楊的腦幹還未死亡,腦電圖上仍然有著微弱的波動,這算是唯一的好訊息吧,畢竟腦幹未死,黃楊就有醒來的希望……
黃楊自從剛被送到醫院的那天聽到過父母的哭聲,就再也沒有聽到過任何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還是穿著出事當天的那身運動裝,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束從天而降的黃光之內,除了這黃色光芒的包裹,這個世界中只有黑暗,無盡的黑暗!
“這……這裏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