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平衡
離開了海格家的那群精靈在“放逐地帶”飛了將近6個安格纔到達“真聞之境”的交界之處,“真聞之境”的地面是純白色的,那種純粹的白,沒有一點汙漬的感覺,而對比之下“放逐地帶”那發灰的白色就顯得十分“不潔”了,一堵無形的氣牆就在兩境之間,好像是在阻擋著“放逐地帶”的“不純”。
“真聞之境”一側,長著一大片稀稀拉拉的塔塔樹,但這些塔塔樹遠沒有海格家的高,最高的看上去也就是三米多高的小樹。精靈們“唰唰”地穿過了氣牆,在進入“真聞之境”後,它們好像如魚得水一般,“嗖”的眨眼便飛走不見了,比剛剛在“放逐地帶”的速度要快得多,而那隻四翼精靈,也是用更快的速度朝著一個方向直線飛去……
……
在“純目之境”的一大片湖水正中間,矗立著一座高高的白色尖塔,湖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水波,因為這裏沒有風。所以無論遠看還是近看,這白塔的倒影就好像是有一正一反兩座高塔似的,那平靜的湖面猶如鏡子一般,完全沒有一絲漣漪。
此時,一隻二翼精靈的飛掠而過打破了這鏡面般的沉靜…
湖面被它帶起了一道如A字型展開的細長波紋,這隻二翼精靈直衝著尖塔頂端的一個視窗飛去。
感受到了湖面的波動和熟悉的能量,塔內原本正在交談的兩尊神明突然一怔,不約而同的扭頭望向視窗,帶起了一頭淺藍色的長髮,其中那尊高高的神明皺眉道:“這是‘聖言境’的精靈……”
而個低的神明也皺著眉,低喃著:“現在這個時候…難道……”
那隻二翼精靈“唰”地一下出現在視窗,它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像找到了目標似的,對著高個神明便直線飛了過來,它“嗡嗡”地停在這尊神明耳邊,好像在“說”著什麼…高個神明點了點頭,而後小聲說了些什麼迴應著,精靈傳達完訊息,在他頭上轉了一圈,便又疾馳的飛出視窗……
“‘千曳’大人,是什麼訊息……?”個低的神明恭敬問道。
而高個神明,也就是“千曳”大審判長,他盯著精靈飛走的方向,壓制著心中的不安,沉聲道:“‘百川’要召開‘眾神會議’……!”
“!”
“‘雷原’,你立刻通知‘靜音’他們,在會議到來之前我們必須見一面!”“千曳”轉過身說道。
處於震驚中的“雷原”點了點頭,道:“‘眾神會議’是何時召開?”
“千曳”嘆了一口氣,“15天后……”
“什麼!這麼急……!”“雷原”知道會議應該很快舉辦,但是沒想到這麼快。
“絕對有事情發生了,絕對……”
“距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會不會……?”
“十有八九和這個有關了,沒想到………唉……”“千曳”本來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雷原”見狀,即刻明白了“千曳”的意思,也是無奈的嘆出一口氣…他剛想再問什麼,就感覺到原本已經沉靜下來的湖面再次被掀起了一陣漣漪,“雷原”驚訝地望著視窗:“怎麼又……?”
“千曳”感受了一下外面那股能量,發現十分的熟悉,這種感覺是…他猛地抬起頭,驚訝道:“這…是‘艾利安’!”
說到,一直白色的四翼精靈從視窗飛了進來……!
“艾利安”先是在“雷原”頭上轉了兩圈,“雷原”笑道:“‘艾利安’…好久不見!”
“嗡嗡…”
精靈像是對“雷原”迴應著什麼,便飛到了“千曳”身邊,
“很久不見,‘艾利安’。”
“艾利安”是“千曳”的精靈朋友,他們已經有3輪左右沒有見過了,但此時“千曳”並沒有顯得很開心,因為他感覺到了“艾利安”體內的能量很絮亂,便疑惑道,
“怎麼了‘艾利安’,是有什麼事嗎……?”
“嗡!嗡嗡……嗡……”“艾利安”浮在“千曳”耳邊,“焦急”地說道…
“千曳”的眉頭本來因為“眾神會議”的事緊鎖著,但是聽到精靈的話,他眉頭逐漸地疏散開來,取而代之的是瞪大地雙眼…
站在一旁的“雷原”很少見到“千曳”如此吃驚的樣子,在精靈“說”完了之後,他急忙問道:“‘千曳’大人,出什麼事了……?”
“千曳”扭過頭,一句話就讓“雷原”驚地差點跳了起來,
“‘狂暴’在‘失落地帶’找到了‘預言之子’!”
“什麼……!?”
這已經是黃楊在天堂“生活”的“第五天”了,在和海格商量了如何解救林雯的問題之後,他們決定當下的首要任務是先找到林雯,不然談何解救。要想找林雯,就必然要想辦法到達“聖言之境”,這就意味著黃楊未來會和神明們有戰鬥…
當時海格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黃楊傻傻地瞪著大眼,
“一個亡者想要挑戰神明?這……這已經不是人類和螻蟻的對比了,這這簡直就是……”黃楊語無倫次地驚歎道。
但是海格笑了笑,仍然讓他放心,因為神明不知道黃楊擁有地獄眾神的能力!只有海格知道!所以利用好這一點,黃楊就有了和神明對抗的資本!
透過海格的解釋,黃楊終於知道了,神明也是有本體的,就像海格似的。只是在神力的作用下,神明不會“死”,神明只能被封印或者放逐。而神明的“生死”是由“秩序”來決定的,四千輪前的那尊神明是如何“消散”的,這就是“秩序”的決定。除了海格這個“特例”之外,其餘神明的本體都十分之弱,如果黃楊可以利用好“雷瞬”的話,那麼他將抵消“聖念”的定力,從而近身和神明拼拳腳!以長搏短!神明們脆弱的本體根本無法抵擋“雷瞬”的攻擊……!
對於用神力統治天堂的神明們來說,絕對不會想到,這無數輪的歷史長河之中,會有擁有“雷瞬”能力的亡者出現!
聽到海格這麼說,黃楊好像對自己有了一點信心,但還是……
海格在教黃楊體術之前,給他講解了天堂的局勢:原來天堂在六千輪前就已經分成了“保守派”和“改革派”,“改革派”想改變天堂的“階級制度”並取消“三境”,認為亡者是平等的;而“保守派”認為將亡者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是公正的體現,有貢獻的自然應該享受更好的。當時明爭暗鬥了很多年,最後“保守派”付出了一名大審判長的代價,纔將兩派的紛爭平息下來…
但是,天堂仍然沒有任何改變,“改革派”的改革也並沒有成功。
而在四千輪之前的預言出現之後,“改革派”想在預言之日到來之前完成改革,就再次進行策劃,海格也是因為那次的計劃出現漏洞,自己犯了大錯,才被被判罰放逐兩千輪!對於海格的放逐,“保守派”也是無話可說,因為海格的確違反了“平衡”。
雖然“改革派”和“保守派”對於亡者的階級問題有著根本的矛盾,但是所有神明都是絕對執行“平衡”的,這是“秩序”創造神明的第一準則,所以海格被判罰放逐的時候,兩派神明們都沒有任何的異議,就連海格自己也覺得應該被放逐…
天堂20尊神明之中,“改革派”只有1尊大審判長和8尊審判長共計9尊神明,而“保守派”有3尊大審判長坐鎮共計11尊神明,實力極度懸殊,隨著海格的被放逐,兩派之間的紛爭再一次落下了帷幕,而海格在被放逐這一千五百多輪期間也放棄了改革的想法,但是誰能想到,他在“放逐地帶”竟然能碰到黃楊!
這也就是說,三輪之後到來的預言,絕對是真的……!因為沒有任何合理的理由能解答黃楊的存在,既然“秩序”預設了這件事,就說明“預言之日”的確是存在的!沉寂了一千多輪的改革之爭因為林雯和黃楊的出現將要再次掀起,還有三輪就到預言之日,這些紛爭是否會畫上句號,沒有人知道!三輪對於這些不死不滅的神明們來說可能就像眨個眼的瞬間一樣快,而黃楊將要在這預言之中扮演什麼角色,海格也說不出來。
當時聊到這的時候,黃楊喝了一口百星,忍不住地問:“那個預言到底是什麼……?”
透過這幾天的生活,黃楊已經適應了百星的味道,而在嚐了一口後發現…這酒…竟然…無!比!好!喝!它沒有人類的白酒度數高,但卻十分的香醇,那種從貫穿口腔和鼻腔間的香氣簡直是無與倫比,當天黃楊就喝了海格整整一桶地百星!而在第二天海格醒來後一看,氣的他把剩下的百星全都藏了起來,現在黃楊喝的這一杯被是懇求了很久之後海格才倒出來的,聞著那爛芹菜的味道,黃楊卻顯得十分享受……
海格把剩下的小半桶百星蓋上蓋子,塞回了桌子底下,起身說,
“四千輪之後,那個將死非死的女人會將“歷史”帶回……光芒將再次照亮這純白的大地……”
“這就是那個預言?……”
“對。”
“什…什麼叫將死非死的女人……?”
“這個我也不知道。”
“那他們為什麼認為林雯是‘預言之子’?”
海格若由所思的盯著黃楊,而後聳了聳肩:“可能有什麼‘特徵’吧,這些都是我們接下來要調查的!”
唉……黃楊抱著杯子,低下頭沉思著什麼。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一個要去地獄的人,不明不白就來到了天堂,還要爲了林雯和神明對抗…又捲入了神明之間的紛爭…!
好煩好煩……!
黃楊越想越煩,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他已經別無選擇,如果真的爲了她!
他仰頭一口將剩餘的百星喝完,正過頭來,“好!海格,你教我吧!叫我怎麼掌握這些能力!教我該怎麼做!”
“……”
“恩……?海格?”
黃楊說完這話,海格並沒有迴應,而是一臉痛苦的表情,像是十分傷心似的。
“怎麼了海格!?”黃楊站起來急問道。
海格顫抖著搶回了黃楊手裏的水杯,帶有哭腔的道:“我的百星啊…~”
“……”
而後海格拿著水杯敲了一下黃楊的頭,
“啊……!疼!……”
“你準備好了嗎。”
“啊……嘶…好疼……”黃楊咧著嘴,“準備?準備什麼……?”
“你不是讓我教你嗎?”
“現……現在就開始!?”
“對啊。”
黃楊揉著頭,心想:這雷厲風行的勁頭,還真是符合“狂暴”啊……!
……
就這樣,黃楊跟海格開始了自殘般的體術訓練,因為亡者在輪迴前是不會“死”的,所以黃楊的骨頭斷了之後過一會兒就又恢復好了,要想掌握真正的“雷瞬”,就一定要先克服反作用力,這是海格教他的第一步!
天堂開始了暗潮涌動,因為“眾神會議”和“預言之日”的原因,神明們再次的不安起來,他們都知道,天堂將要再次陷入兩派紛爭……!這一次,誰會贏?沒有人敢輕易斷言!關於那則預言,其實還有後半句,但是聽到這後半句的只有一尊神明,那就是“千曳”大審判長!因為當時前半句預言是用神語說出來的,而後半句用的是精靈語!天堂眾神之中,只有“千曳”精通精靈語,而在那尊神明說完預言之後就消失了,空留下了一旁等待的眾多神明!所有神明都把注意力圍繞著前半句開始激烈的爭論,唯有“千曳”,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心中拼命地解答著下半句!
“四千輪之後,那個將死非死的女人會將“歷史”帶回……光芒將再次照亮這純白的大地……但“黑暗”會把這一切、重歸平衡……!”
這後半句的預言,目前只有“改革派”中的四神知曉,其中就包括海格!“保守派”無一神知曉這件事!這也是“改革派”最後的一張王牌,但當時他們不知道這張王牌在何處!真正的“預言之子”並不是前半句中的那個“女人”,而是後半句中的那個“黑暗”!這“黑暗”指的到底是什麼,誰都猜不透,直到海格碰到黃楊的那一天,纔想明白,那“黑暗”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