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流放
“犯人諾克,對於你的犯罪行為,你可有什麼要為自己辯解的?”
威嚴的法庭之上,法官用冰冷的語氣對著審訊臺上的一個年輕人問到。
“沒有。”諾克沒有思考便簡短的回答了一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為他的行為感到詫異,因為從來沒有人會這麼直接,要知道一旦被判有罪,所要付出的代價是非常巨大的。可以說,諾克這種不做任何辯解的做法是在找死。
法官定了定神,再次用冰冷的語氣說道:“既然你承認你犯罪的事實,那麼根據刑法規定,你將被流放,你可有什麼意見?”
“沒有。”諾克再次簡單粗暴的回答,不帶任何情緒,也沒有絲毫的停滯。
這時,臺下的人們開始議論起來了,他們都在懷疑諾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咚咚咚!”法官敲了三下法槌以示保持安靜。
“諾克,你可知道你為什麼會有資格站在異人的法庭受審嗎?”法官嚴肅地說到。
然而諾克卻低著頭,一言不發,完全不去理會法官對他說的話。
法官看到諾克毫無反應,心裏泛起了一絲怒意,於是開口道:“正是因為你父親是人類最偉大的科學家,我們纔會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站在異人法庭接受審理,讓你能有解釋自己罪行的餘地”。
“對不起,法官大人,這些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但是我父親是異人,我不是,你們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普通人身上。”諾克斬釘截鐵的說到,他知道,這群人說這麼多,只不過是因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讓他們看見了自己的用處,如果他沒有利用價值,即便他父親是最傑出的科學家,他也不會有機會面見這些人。
法官聽了之後臉色越發陰沉,從他擔任主法官以來,從沒有過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唯獨這個諾克是個特例。
“你所犯的罪,並未對社會安全造成威脅,只要你答應以後留在禁區,我們可以對你網開一面。”法官儘量保持著嚴肅的樣子說到,但內心已經快被氣得面目全非了。
“等等,法官大人!這樣做會不會有失公正啊!”“是啊,法官大人!從來沒有人能享有這樣的待遇呀!”“法官大人……”
在場的人們坐不住了,法官所做的決定出乎他們的意料,這種情況在以往從來沒有出現過。
“咚咚咚!”法官又敲了三下法槌,並用冰冷的語氣說到:“誰再肆意喧譁,全都當做擾亂法庭秩序處理!”
眾人都瞬間安靜了下來,不敢再有任何異議。
“法官大人,我不需要你們以我父親的名望對我進行庇護,同時,我也不想把我的餘生,貢獻給異人!而且你一看見了,如果我答應了你的條件,肯定會引起人們的不滿。難道您認為,我一個人的價值,勝過在場的異人嗎?”諾克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帶著戲謔的語氣挑撥這在場的人心。
法官此時氣的怒目圓睜,諾克的表現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法官都已經退讓到這一步了,諾克居然還是不知好歹。
“好!我宣佈,犯人諾克承認自己所犯罪行,依照規定,將於明天中午對其執行流放刑罰!”“啪!”法官宣判完畢後怒敲了一下法槌,宣告此次戲劇性庭審到此結束。但是,誰都沒有察覺到,諾克在宣判完畢那一刻,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
(第二天中午)
諾克被帶到了高牆之下,等待著他的,是即將開始的流放生涯。
“快走!”負責押送計程車兵催促著,並推了諾克一下。
諾克面無表情,緩緩的走下了押送飛船。然而,當他下了飛船之後,眼前卻出現了一個他現在最怕遇見的人——他的母親,伊貝拉。
(諾克一家人除了他以外都是異人,父親諾德曼和母親伊貝拉都是著名的科學家,不幸的是,諾克的父親在他9歲那年去世了。諾克還有一個比他大兩歲的姐姐,叫諾莎,小時候經常欺負諾克,如今,她成爲了一名優秀的軍人。在諾克15歲那年,他被檢測出體內沒有異能基因,因此他便淪爲了普通人,自從那之後的三年裏,諾克便很少與家人見面了。因為家庭背景的原因,諾克享有自由出入異人區,但是處於一些方面的顧慮,諾克始終不願行駛這一特權,所以,每次都是姐姐或者母親有空時,纔會過來看他。)
諾克看見母親,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他原本以為母親會忙到沒時間來看他的,可是現在的情況,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諾克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只能眼神複雜的看著母親。
伊貝拉緩緩的走了過來,士兵認出了她之後非常自覺地退開了一些距離。
伊貝拉站在諾克面前,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她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諾克的頭,就像以前那樣。
“母親……我……對不起……”諾克面帶愧疚的低下了頭,言語中充滿著自責。
“別這麼說,該說對不起人是我。我可憐的孩子,母親沒能為你做點什麼,如果你父親泉下有知,他一定會怪我沒有做到一個母親該有的責任,是我沒能照顧好你。”伊貝拉看著諾克如今的樣子,心裏非常難過,想到他馬上就要被流放了,便忍不住抽泣起來。
“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父親是個偉人,他一生都在為普通人爭取平等的權利,我也一直想成為像他一樣的人。但是父親走了之後,我卻一直生活在他的光環之下,享受著比別人更加優越的對待,即便我成爲了普通人,父親的光環依舊籠罩著我,這對別人來說是不公平的,我想這也不是父親想要看到的。”諾克抱著母親安慰道。
“我知道你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但為什麼?既然你想完成你父親的遺志,為什麼還要去幹犯罪的事情呢?”伊貝拉責怪道。
諾克神情再次沉了下來,他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見到諾克的樣子,伊貝拉似乎猜到了什麼,她急道:“難道還是爲了那個人?!”
諾克沒有回答,但是從他眼神透露出來的資訊,伊貝拉就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愚蠢?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不肯放棄?沒有人類能夠在牆外活下來的,況且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伊貝拉帶著一絲怒氣埋怨著諾克的做法。
“母親,我這麼做的確是爲了她,但是我已經查到了,兩年前牆外有發現疑似人類群體存活的跡象,所以我更需要去牆外一探究竟,而且,我為得不僅僅是這些,我還有疑問要到牆外去調查,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諾克對母親說到,他希望母親能夠理解他。
“我和你父親曾經去過牆外調查,而且那是有一支特種部隊的護送下去的,但是那次行動仍然讓我們損失了兩名隊友,沒有人比我們清楚,你現在一個人出去,叫我怎麼相信你?雖然不得不承認她擁有跟你姐比肩的實力,但是你所查到的那份資料我去看過了,兩年來根本沒有任何後續跟進資訊,萬一她真的……”還沒等伊貝拉說完,諾克就聽不下去了,他急忙打斷道:“夠了!母親,我心意已決,沒人能改變我的決定,我相信她還活著,我一定也會找到她並且活著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將會完成父親的意願,讓普通人……”
“臭小子!怎麼跟媽說話的?!翅膀硬了是吧?又想捱揍了是不是?”這時,諾克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女性彪悍的怒罵!諾克頓時背後冒汗,嚇得不敢回頭。
兩個士兵一聽就知道後面來的人是誰,他倆立馬轉身向那個女人鞠躬並大喊道:“長官好!”
“得了得了!別搞得我跟個母夜叉似的,瞧你們嚇成什麼樣了。”女人不屑的說到,這個女人,便是諾克的姐姐,諾莎。
“小莎,你怎麼過來了?”伊貝拉看見諾莎來了之後有點詫異。
“嘻嘻!媽!我今天閒著沒事幹,於是就過來看看,順便呢,給這小子帶點東西!”諾莎說著,將目光轉向了諾克,“喂!臭小子,見到老姐都不看一眼的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禮貌了?”諾莎把手搭在諾克的肩上說到。
諾克戰戰兢兢的轉過身來,眼神顫抖的看向諾莎,哆嗦的叫到:“姐……姐……”
“嘻!這樣才乖嘛!別一副要死的樣子,雖然可能真的快要死了,喏!給你這個!”諾莎調侃了一句,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小盒子拋給了諾克。
諾克開啟盒子看了一下,裡面裝著的是幾顆藥丸。
“這是什麼?”諾克疑問道。
“這是新研發的異能強化藥,或許對你出去之後有點幫助。”諾莎淡淡地說到,可是伊貝拉一聽就急了。
“你怎麼給他這個呀!這東西還在實驗階段,異人使用了之後都會出現休克的現象,小克怎麼可能承受得了呢,萬一把控不好……”這藥是伊貝拉參與研發的,爲了能使軍隊有更持久的的作戰能力,於是便有了強化藥物,但是現在這些藥物還未正式投入使用,因為副作用太大了,所以當聽到諾莎給的東西是這個之後,伊貝拉纔會這麼着急。
“哎呀!媽!牆外的情況你也知道,反正早死晚死都都是死,給他這東西,或許還能讓他多過一陣子呢,如果不行,也可以讓他少受點罪不是,你就別擔心了!”諾莎不耐煩道。
此時,諾克以及兩位士兵的內心響起了一句話,“這是親姐嗎”……
“母親,別擔心我了,我會把握好分寸的,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諾克安慰道。
這時,兩個士兵走了過來對諾莎說到:“長官,時間快到了!”
“哎呀!知道了!皇帝不急太監急,又不是你們趕著去投胎!”諾莎不耐煩的道,然後又跟諾克說到:“我把跟你分配到一起的流放人員的名單發給你了,你自己呆會兒看一下吧,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了吧?我能幫你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諾克聽完後有點小詫異,因為,這是他姐姐從小到大第一次對他表現關心,“謝謝姐!那我先走了,以後媽就靠你了。”
“嘁~說的好像以前就靠你一樣!”諾莎不屑道。
諾克笑了笑,轉身走向了傳送門。
“喂!如果外面有訊號的話,別忘記給媽報個平安啊!”諾莎喊到,雖然她擔心諾克但卻死撐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諾克轉過身,對著母親和姐姐笑了笑,隨後,便踏入了傳送門,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就這樣,諾克所做的最大一次賭博,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