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瘋魔
陳言的目光開始渙散了起來,但他又好似迴光返照一般,聲音竟然比之方纔更加強了一些。
“告訴他,此生……只許守寡……否則……我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端木清只能拼命的點頭。
陳言嘴裏又嘔出一大口血,緩緩闔了眸,睫毛微微顫了顫,卻再無動靜了。臉上一片平靜,似乎還有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殿下!殿下!”
端木清失聲痛哭。
遠處一陣嘈雜傳來,在前面的一個白衣男子似乎看到了這一幕,驀然跪了下來,嘴裏嘔出血來,那一大攤血暗紅的好似能將腳下的這片土地都給染紅至深處。
白衣男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那被血跡染紅的土地中,泥土混著帶有腥氣的血將男子的指甲弄得汙濁不堪。
“宮主……”
圍在白衣男子身旁的一干白衣人皆麵露不忍,輕聲喚著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卻置若罔聞,可旁邊人卻看得分明,白衣男子的淚已和那血混在一起,那片泥土,早已汙濁不堪。
白衣男子站起身來,緩緩向着陳言走去。
不管那些靳國的兵士如何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他也好似失了魂魄般向那血泊中的身影走去。
陳素清眼睛眯了起來。水行宮?南宮懷月這次竟敢明目張膽帶著水行宮的人出來?難道不怕旁人知曉,他便是那邪教的宮主嗎?
罷了,暫且看看他想做什麼,便做了個手勢,示意收下兵士收起武器。
南宮懷月走近那血泊中的人時,緩緩跪了下來,伸出顫抖的手去觸控那人的眉眼,那人的唇,他以為他會觸及到一片溫熱,結果只有一片冰冷。
南宮懷月將陳言摟在了懷裏,就這樣呆呆的摟著,任由自己的淚打在那人的臉上。就這樣也好,他溫熱的淚落在那人的臉上,他的臉上興許便會有一些溫度……
突然,他好似魔怔了一般,低下頭去吻他的唇。言兒,你是在騙我的吧……我親親你,你莫要同我胡鬧了可好?言兒,不要同我開這種玩笑,我的心快痛死了……言兒……
可任憑他如何去親吻,那人依舊一動不動,臉上依舊一片冰冷,那是死人才會有的溫度。
他便放棄了,他仍舊呆呆的摟著陳言,嘴裏卻發出一聲令人發怵的笑聲,如同從地獄裏爬出來索命的厲鬼才會發出的淒厲聲,“你們害死了我夫君,呵呵……我南宮懷月,定要你們為我夫償命!你們,都下地獄吧……”
隨後,他抽出了陳言腰上隨身佩戴的長劍,白影一閃,如同鬼魅的身法,眨眼間便殺死了幾人。
陳素清臉上一驚:“快放箭!他用的是邪功!”
然而,卻已經晚了。
漫天的血雨,白衣男子殺紅了眼,那身白衣早就成了一身血衣,刺目的紅,彷彿地獄修羅,每一支箭都被他那如鬼魅的身影躲過,無窮無盡的殺戮,手中那把長劍一直在淌血,血腥之氣沖天。
他身後的水行宮的眾人也是殺紅了眼,他們彷彿不似從人間而來,而是從地獄而來,生來不為別的,只爲了殺戮。
眨眼間,遍地都是鮮血,這遼闊的平原都被鮮血浸染。
陳素清已經倒在血泊中,身上被砍了幾千刀才痛苦的死去,死去時,眼底都是恐懼與痛苦。
所有將領一律被殺盡。
南宮懷月卻好似走火入魔般的不停殺戮著,劍起劍落便是數十人倒下,地下的血跡更加深厚。
所有計程車兵皆扔下武器投降,南宮懷月卻也絲毫不留情面,一律格殺勿論。他那詭異的武功招式,足以屠盡在場的所有人。
“宮主!你把封印給衝破了?!”
一白衣男子見南宮懷月如此模樣,忍不住驚聲道。
南宮懷月不知何時,滿頭青絲變爲了白髮,一身被血染紅的白衣,滿頭銀絲,與魔無異。大風掃過,他在風中的聲音有些聽不真切,卻也足夠那人聽清。
他說:“爲了他,成魔,我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