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拿著手裏的錢袋不知所措。

    最終還是陳言上前把錢袋給了他，“老人家，可相信因果輪迴？”陳言的聲音有些淡漠。

    老者頓時跪地嚎啕大哭，不停地對陳言磕頭，“大師！大師！我知道錯了！佛門不是說回頭是岸嗎，我真的知錯了！求求大師救救我吧！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

    陳言只是緩緩的搖頭，把他扶了起來後，將錢財放入他的手心，“老人家，佛祖也會騙人的，這世間有幾個人真能回頭是岸，更多的是後悔莫及。作孽了就是作孽了，你哪有功德來抵？你所做的一切，只會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會盡數回報在你身上。”

    老者失神，只知道跪地淚流，連陳言和空明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空明。”

    在回去的路上陳言叫了他一聲。

    “怎麼了師傅？”空明這才從發愣的狀態回魂。

    “你怎麼想的？”

    “我……”空明囁嚅了一下，“師傅在去的時候就和我說，凡事有因纔有果，不能單單從表面來看，師傅應當是想告訴我這個吧。”

    “沒錯，若是從表面看，都會以為是那男人為子不孝，活該天譴，但你如果知道他曾經遭受過什麼，你就不會盲目的去指責。空明，你明白嗎？”

    空明重重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師傅，我明白了。”

    “乖孩子。”陳言欣慰一笑。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培養繼承人，任務進度80%，獎勵宿主5000點任務積分，佛光保護罩（該道具可以在男主遇到傷害時保護男主），袈裟一件，四季可以開花的槐花種子一袋（附贈生長化肥）。”

    陳言明白，以後他定然是當不了和尚的，空明有慧根，選他最合適。

    這其中其實有他的私心。

    李木言死後做了太多殺孽，當年他死後索命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他希望將來空明成為聞名一方的大師時能告訴所有人，如果不知道一個人曾經經歷過什麼，就不要一味的去指責。

    哪怕他的木言有錯，在他眼裏也是受過傷害之後的不理智之舉。

    是了，看看他這個護犢子護到這個份兒上的人，竟然把殺人說成“不理智之舉”。

    陳言自嘲一笑，他果然不適合當和尚，他心裏沒什麼大愛，私情反倒是不少。

    回到安國寺後，陳言就把系統給的那袋槐花種子種上了。因為是系統裡的東西，槐花長得很快，短短兩日就生長得好似百年老樹，純白色的花瓣靜靜綻放著，吐露著濃郁清香。而他在兩樹之間架了鞦韆，只不過同洛陽裡的鞦韆不一樣的是，這個鞦韆很新，是他親手架的。

    他想，哪怕他的木言只是個鬼魂，他也擔心他摔了，所以鞦韆做的很結實。風吹來時，將槐花掃在了新的鞦韆上，沒有蕭條之感，也許因為陳言知道它的主人終究會來赴約。

    屆時，那個張揚又明媚的少年就坐在鞦韆上，花瓣落在他的肩上，也許他還會是笑著的，不管是戲謔的笑還是桀驁的笑都無所謂，反正，那都會是一副最美的景。

    陳言那兩日在正殿筆直的跪在佛祖面前，口中念着佛經，但他其實在等，在等那一抹鬼魅的身影，會在某一時刻就無聲無息的走進來，故作陰陰柔柔的曖昧，而他也會在迷失中故作淡然。

    “佛祖，弟子也許當真不配為僧了。”陳言在佛像前重重扣頭，佛祖的佛像微合着眼，憐憫眾生，彷彿在憐憫自己的弟子為人情所困，也好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