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認定，那王家小紅柳的失蹤，絕對跟村長兒子有關係。”

    隨著我很驚疑的額，樊老頭又接著說道:“那是個獨子，平常時候嬌慣得都不行了，打爹罵娘不說，還賊好那個事。”

    “額，什麼事，是男女之事？”我一聽，問道。

    “嗯，不管多大歲數的，那孩子都上手，就連我們東屯的老寡婦，都不放過。”聽著我問，樊老頭點點頭。

    “那一年他多大，叫啥名字？”我一聽，又問道。

    “十九，我記得呢，大號周連彬，外號周小眼，小眼睛**著，一肚子的壞水。”

    隨著我問，樊老頭說道:“當時我發現了這個事，但由於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人，又不敢輕易得罪村長，再說也沒有啥很直接的把柄，也就沒敢言聲。”

    “嗨，這件事憋肚子裡好多年了，終究是在心裏做了一個疙瘩，如今我已經是黃土埋到脖的人了，也就什麼都不怕了。”隨著說話，樊老頭一聲感嘆。

    “那小紅柳的家裏還有什麼人，等一會兒，你能帶我去看看嗎？”我一聽，略加思索的說道。

    “成啊，咋不能，在死之前解開這個疙瘩，我也就能閉眼了，嗨，愧得慌啊！”聽著我說，樊老頭緊著說成。

    “好，那你就把關於張惠琴的事，好好跟我說一說吧！”我一聽，說道。

    “張惠琴跟我班對班，要是還活著的話，年齡跟我差不多。”聽著我說，樊老頭又慢慢講述了起來。

    原來這個張老太年輕時候守寡，一個人苦吧苦業的把三個兒子給拉扯大。

    等三個兒子長大，各自成家了以後，這張老太由於年輕時候太過勞累，所以身體也就不行了。

    拄著一根柺棍，能很勉強的行走，生活上漸漸不能自理。

    於是就想著歸到哪個兒子家裏，一起生活。

    可等把三個兒子給招到一起一商量，三個兒子都以各種理由推脫，都不願意奉養張老太。

    最後沒辦法了，就商定一家一年。

    也就是輪著奉養老人，從老大家裏開始。

    一開始時候，這張老太還能勉強的看個家，做口現成飯，幾個兒媳婦雖然嫌棄，但在農忙季節，倒也是需要這麼個人。

    所以張老太在幾個兒子家裏，倒也算過得安生。

    可隨著一天天的年齡增大，這張老太走路，基本就靠挪了，也就是沒啥用了。

    三個兒媳婦，這時候，可是變了臉色。

    那是到誰家裏，誰家都沒個好樣子。

    喝呼斥罵是平常事，並且不給張老太吃飽穿暖。

    依著他們的話說，癱死不動的人，吃多了浪費。

    於是這張老太就覺得特憋屈，又不敢跟屯鄰說，怕人家笑話。

    “就算這張老太不說，那左鄰右舍也都看著呢，嗨，作孽啊！”隨著話說到這裏，樊老頭又感嘆一句。

    “那天也是我家老婆子欠了，說是家裏包餃子，看著張老太平常吃不飽穿不暖的，想著找張老太過來吃頓好的，順便給她找幾件蔽體的衣裳。”

    隨著一聲感嘆，樊老頭說道:“你知道她那幾個兒媳婦，一個比一個兇。”

    “平常想幫襯張老太點衣物啥的，都不敢給直接送過去，整不好就會捱罵。”

    “說我們大夥都沒事閒的，故意想寒摻她們家，還說要是我們有孝心，就把張老太給接回去，別整那前不接後不蓋的事。”

    “反正是挺牙磣，也不知道張老太前輩子是做了啥孽，她這幾個兒媳婦，可算是個頂個的對付了，簡直是滾刀肉湊到一起，橫豎的不講理！”

    “嗯，那後來呢？”我一聽，一聲問。

    “後來我家老婆子就趁著張老太兒媳婦沒在家的空擋，把張老太給領回來了。”

    聽著我問，樊老頭又搖搖頭說道:“我記得張老太那一天哭了一個稀里嘩啦，足足的抹著眼淚，吃了兩大碗餃子。

    “嗨，可憐啊！”隨著講述到這裏，樊老頭眼裏泛淚了。

    原來在張老太擦眼抹淚中吃飽了一肚子水餃以後，面對半輩子的老屯鄰，這就開啟了話匣子。

    把自己這麼多年所受的苦，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

    而樊老頭夫妻兩，也一個勁的陪著抹眼淚。

    這一頓苦水倒下來，可就要黑天了。

    看著天色將晚，樊老頭趕緊招呼老伴，給張老太倒騰了幾件衣裳，這就送張老太回去。

    在回去的時候，張老太看著自己家門口，表現得十分害怕，害怕自己走出來這麼久，兒媳婦會對她打罵。

    “嗨，張老太就是那一天死的，是我送她回去還不到一個小時，她那三兒媳婦就大吵大嚷的跑村道上喊，說她婆婆吃魚卡死了！”

    隨著話說到這裏，樊老頭又重重的打了一個嗨聲，然後伸手扯拽過煙笸籮，慢慢的捲起了旱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