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跟你細說有啥用，反正現在我也只有等死的份了。”隨著我坐回男人跟前，男人從衣兜裡，又翻出一根挺粗的旱菸卷點著。

    “等死……大哥，我走鬼事的，別說你現在還沒有死，就算死了，我也能給你救活。”我一聽，十分胸有成竹的說道。

    “這……你真是走鬼事的？”聽著我十分誇大口氣的說，男人又抬眼細瞅我了。

    “嗯，說說吧，也許我能幫你。”我一聽，點點頭。

    “嗨，還不是犯了一個貪字。”隨著看我點頭，男人嘆口氣。

    “我叫王有才，是一個居無定所打零工的單身漢，聽著撈屍這活賺錢，另外我也不怕啥忌諱，所以就跑來了。”

    隨著嘆氣，男人吞雲吐霧中，講述了起來。

    原來這王有才，父母死的早，獨身一人，到處漂泊打零工為生。

    等著趕趕年歲大了，也沒成上家，所以就想著找個賺錢的活，給自己攢點錢養老。

    後來一打聽，聽說做撈屍人特賺錢。

    死者輕生或落水以後，都講究個入土為安。

    所以往往死者家屬不惜花重金，聘請撈屍人撈屍。

    另外就算打撈上那沒有主的無名屍體了，國家也會給一定的補助。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只需要膽子大，就可以輕鬆賺錢的活。

    當然了，這撈屍行當有很多禁忌，入門必須要有老師父帶。

    現在年輕人都不愛幹這個，一是嫌成天跟死人打交道，晦氣。

    再一個也沒有多少人，有那個膽量。

    要知道在水裏浸泡的屍體，那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面板跟棉花套子似的，慘白慘白的，並且**厲害。

    據說一張大嘴，**得都能跟大水瓢一樣，特別還有那炸屍的。

    這裏所說的炸屍，不是借氣還魂的屍體，而是高溫狀態下，在水裏浸泡多日的腐屍。

    因為水中浮屍，都是男俯女仰。

    而這女浮屍，往往都是鼓脹挺大個肚皮，仰翻在水面上。

    烈日炎炎高溫下，女屍內臟腐爛嚴重，裡面盈滿了屍氣。

    最後在撈屍的時候，撈屍鉤子一觸碰，嘭的一下子，屍體就炸了。

    那種炸很慘烈，腐臭屍漿子漫天飛，往往迸濺撈屍人一身一臉。

    據說那嘔人的腐臭氣味，幾天都洗不下去。

    所以怎麼說呢，撈屍這個行當，是好人不稀罕幹，而太愚囊的人，還真幹不了。

    話說這王有才想好了要幹這個以後，就來到了這裏。

    這裏位於泗水河下游，並且水裏暗流漩渦很多，也就是截屍的好地方。

    剛來這裏時候，王有才由一個老師父帶著。

    是一個世代做撈屍人的老頭。

    老頭年歲大了，而兒孫又不屑接替他這個行當，所以他把一輩子所積攢的撈屍經驗，都傳給了王有才。

    王有才也很用心，十幾年時間裏，撈起屍體無數，倒也沒出什麼差錯。

    後來老頭太老了，也就最後叮囑了王有才一句，說人莫欺鬼，不貪圖無名之財。

    然後離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老頭走了，剩下王有才一人，倒也是落得個逍遙自在。

    每天划着船，在水面上遊逛。

    碰見屍體就撈，碰不到就打些魚蝦來吃。

    撈屍報酬豐厚，並且上頭還每月送米送麵，給不少的補貼。

    “可以說這十幾年，我錢是賺了不少，要不是我沒記住老師父臨走時候的話，哪至於會落得這個下場。”隨著話說到這裏，王有才點燃一根蠟燭，伸手卷起他的褲腿。

    也是王有才這一卷褲腿，我看見在他右腿的大腿裡側，密密麻麻爬滿，蚯蚓一樣的，糾結著無數個彎曲長肉條。

    所有肉條都有一扁指那麼高，很突兀的，就像是後貼上在大腿上一樣。

    顏色鮮紅，圓鼓鼓的，反正是比那得了靜脈曲張人的腿，都駭人。

    “你看看，就是這樣，一開始在腳脖子上起，慢慢往上，現在有兩個月光景吧，都快纏到大腿根了。”

    隨著捲起褲腿讓我看，王有才說道:“我去醫院看過了，沒有人能說清楚這是啥，不疼不癢，但我現在右腿已經瘸了。”

    “我也想明白了，一定是那口棺材板子的事，那口棺材板子我賣了三萬，也就是因為三萬塊錢，我要了自己的命。”

    隨著話說到這裏，王有才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什麼棺材板子，你賣了那麼多錢？”我一聽，不禁一聲問。

    王有才腿上那類似蚯蚓糾結的玩意，我是沒看出來是咋回事。

    不過從感官上，感覺不是好東西。

    也就是，不是普通病症。

    如果是普通病症的話，整條右腿內測都那樣了，就不可能還不疼不癢，沒啥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