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完好無損
說到“死過人,真的有鬼”的時候,他的語氣特意加重了許多。
我擺擺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望著他:“回去吧,我就不送了,這事我一定會解決好的。”
小哥出門的時候,我的目光掃到了他的鞋子上,想到了衛生間裡那雜亂的黑腳印。
我把那套衣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也沒有發現啥不對勁的地方,要非說一點,那就是這衣服真的是太香了。那股香氣雖然淡淡的,但是卻怎麼都散不了,絕不是那種一般的香水所能夠維持的。
一無所獲之後,我把衣服又塞到了壁櫥裡,瞅著地上的這些水泥塊,自己也無能為力,心想,還是等把這事兒給解決掉再和顏柯解釋吧。
隱隱約約的,我有一種預感,今天晚上,那個東西還會再來。不過,那東西的目的,好像不是要來害我的性命,他似乎,是想把我給嚇走。
我回到房間裡,畫了幾張符,揣在了口袋裏,以備不時之需。
隨後,我又琢磨起了對策。那東西,似乎是從房間外面進來的,而且,是走進來的。不對,或許她就在房間裡面。這樣權衡了一下,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兩頭下手,給她點顏色瞧瞧。
我在臥室門口栓了根繩,離門有個一米,高度大概到一個人的腳踝。我又檢查了一下燈,確定它是完好無損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天已經黑了,我開著燈,把門關好,鑽到了被窩裏,就等著那東西來。
過了很久,等到房間裡的掛鐘“噹噹”敲了兩下之後,門外響起了一陣拖沓沉重的腳步聲。
“已經兩點了。”那個女人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是我始料不及的。
“沙——沙——”那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後,到了門前停住,沒了聲音。
“吱——吱——”尖利的指甲在門上劃了起來,聽得我渾身長滿了雞皮疙瘩。
我躲在被窩裏,努力不發出一點聲音,露出兩隻眼睛,死死地盯住門口。
那雙指甲在門上划了一會兒之後,忽然也停了下來。
我清楚地看到門把手轉了轉。
“吱呀——”,門開了。
一個白影閃了進來,她的頭髮披散下來,完全看不清她的臉。
我趕緊閉上了眼睛,裝成是在睡覺。
“沙、沙、沙”,白影拖著兩隻腳走著,我在心裏默唸著“一步、兩步、三步”。
“咚”的一聲,她倒在了地上,我從床上一躍而起,從口袋裏摸出一張止行符就貼在了她的腦門上。
就在我打算揪起她的頭髮,看清她的臉時候,她突然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
她像一條蛇一樣在地上蠕動著,後背像一隻貓一樣弓了起來。她的兩條腿和兩條胳膊貼著地面,爬了起來,慢慢地逼近我,摩擦發出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震。
這張符對她沒有作用!
我一慌,急忙把口袋裏的符都摸了出來,一股腦地貼在了她的身上。她啞聲笑了起來,伸出那雙長著長長的黑色指甲的手,將我貼上的符全都給扯了下來!
我這下子徹底沒招了,縮在角落裏,連眼睛都不敢睜一下,一動也不敢動。
我感覺到她已經湊到了我的跟前,我的臉碰到了她的頭髮,嚇得把自己飽得更緊了。
她把臉貼在我的臉上,嘴裏有一股臭氣,只是那倒不像是屍臭。
“走……”她的鼻子裡噴出一股涼氣,聲音有些奇怪。
那似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沙、沙”,她的四肢在地板上摩擦著,慢慢地離我遠了。
等到沒聲音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看到她已經背對著我站在了門口。
燈光照在她的一襲白衣上,一團又黑又長的影子拖在了她的身後。
這哪裏是個鬼,這分明是個人!
我大喝一聲,從床上一躍而下,赤著腳便追了過去,那東西一看情況不對,拔腿就跑,她穿的鞋拍在地面上,發出重重的“噠噠”聲。
“你往哪裏跑!”我緊緊地跟在她後面,明顯地感覺到她已經慌了,身子有些顫抖起來。
我眼看就要追上她的時候,她突然撞破了一扇窗戶,從裡面跳了下來。
我趕緊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只見她摔在了地上,身邊是一堆玻璃碴。
她掙扎著爬了起來,隨後便一躍,進入了旁邊的草叢裏,從我的視線裡消失了。
“尼瑪,功虧一簣!”我攥著拳頭,對著窗框擂了一下,卻不成想,竟然把這木製的窗框硬生生給擂斷了。
我一驚,看了看那些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又看了看這斷掉的門框,一瞬間就覺得這心被紮了一刀,那叫一個難受啊。
這門框,這玻璃,又得不少錢,那東西,不,那人抓到了還好,要是抓不到,這都是一沓又一沓的錢啊。
一想到那人,我趕緊回臥室穿了雙拖鞋,也顧不得現在是半夜幾點了,繞到別墅後的草叢裏看了看,裡面躺著一件白色的長裙。我拾起那件白色的長裙,看到了下面的一灘血跡。
一瞬間,我悲喜交加。喜的是,這個鬼純屬子虛烏有,就是一個人裝的;悲的是,這人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而且,我估摸著,再也不敢來了,可沒逮住人,我這差也交不了。
我提著那件長裙從草叢裏走了出去,剛一露面,一輛車的遠光燈直直地射向我,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嗡”的一聲,那輛車突然就朝我衝了過來,我嚇得魂都要掉了,急忙往草叢裏一跳,那車從我旁邊掠了過去,開走了。
我躲在草叢裏,一動也不敢動,直到那車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了,我才慢慢地爬出來。
就在我爬出來的一瞬間,手中的那件長裙像是被一根繩子扯住一樣,硬生生從我的手中飄走了。
它浮在了半空中,輕盈地轉了幾圈,從那扇破碎的窗戶裡飄進了別墅。
外面的寒風吹得我瑟瑟發抖,我也沒穿外套,一件單薄的睡衣哪裏能抵擋得了這寒氣的進攻。我抱緊了身子,加快了步子。
路過那扇窗戶下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堆玻璃碴,玻璃碴旁邊是幾個模糊的血腳印,那腳印,很寬很大,像是一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