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病症
等我到火車站的時候,巴南已經提著行李在等我了,看不出來這個小子還挺細心的,知道帶衣服。然而,當我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旁,稱讚他的機智的時候,他卻用一種看弱智的眼神看著我。
“該不是裡面裝的全都是……”我試探性的問了問。
“嗯,全都是武器。”
“……..”
我有些鬱悶,就算是一場惡戰,也不需要帶這麼多的武器吧?我嫌棄的看了巴南一眼,不過這種時候看到巴南,我的心裏有一種欣慰的感覺。
我現在真的覺得生命真的是十分珍貴,一個大男人說這種話可能會有點噁心,但是我還是得說,正在擦著槍的巴南給了我一種安全感。
火車是開往大漠的,窗外就是戈壁灘,一整片的荒漠連在一起,在夜色之下顯的很朦朧,頗有一種英雄悲歌的美感。
“我們去的是死門?”
我覺得自己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也有精力去聽巴南解釋一下事情,就算現在巴南告訴我,他其實是異能者,我都會很坦然的接受了。
“你知道?”巴南顯然很意外,他抬起頭,手裏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額,那個怪物說的,她似乎想讓我送她到這個地方,這個死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哦,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巴南又低下頭開始擦起槍來,他緩緩的說道:“我知道的不比你多。”說道這裏他頓了頓,說道:“在這個之前我要先像你打聽一個人。”
“誰?”雖然我這樣問著,但是心裏已經基本上有了一個模糊的感覺,我覺得這個人是付秦箏。
果然不出我所料。
“付秦箏。”
我帶著審視的眼神打量了他一下,我並不打算把那個怪物像付秦箏的事情告訴他,因為我說到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信任,還是留著一手比較好。
看到我的眼神,巴南心裏也瞭然我的意思,等了好一會他纔開口說道:“她是我妻子。”
這回換我愣住了。我們隊裡最漂亮的姑娘?是這個毛頭小子的妻子?開什麼玩笑呢?
“你開什麼玩笑呢?”我又些不滿的說道,我蘇葉看起來這麼容易糊弄?
“她真是我的妻子!”巴南看我不信有些著急的解釋道,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枚戒指,打看到戒指的第一眼我就相信他的話了。
因為這個戒指的款式和付秦箏手裏的一模一樣,我有些挫敗感,畢竟我曾經也是想要追過她的人,現在人家正宮都出現了,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不知道她去哪裏。但是她應該是逃出來的,最後送她的是我和安哥,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你們手裏了。”
巴南雖然失望但是畢竟聽到我說她逃出來的時候他的表情明顯的放鬆了一下。
“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你想知道什麼?”
我仔細的想了想,我有太多的問題想知道了,但是巴南剛纔自己也說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左思右想最後問道:“第七區到底是幹嘛的?”
“這個,我也說不上來,我們是一個很完備的組織,我們一直在大漠裡調查死門。”
“死門?”
“對,死門。我想你應該見過宋漓的血紅色眼睛對吧?”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病症,據說是在40多年前,組織裏帶回了人魚燭之後開始在組織裡蔓延開的。”
“病症?”如果說是病症的話,也就是說這個症狀伴隨著很嚴重的後果?
“宋漓已經60多歲了,但是她看起來和27,8的姑娘年紀不相上下。”
我扯了扯嘴角,這不是青春永駐嗎?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敢情等這種病還能長生不老呢。
“你別這樣想。”巴南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有些無奈的說道:“永葆青春的代價是很高的,的了這些病的人都會發生不同程度的變異。”
“你是說,追逐我的那個像蜘蛛一樣的人,是得那種病變異的?宋漓以後也會變成那樣?”
“每一個人變異的方式都不一樣,她那樣算是比較輕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樣算是比較輕的?他孃的那種怪物還算是比較輕的?可是我並沒有看出來宋漓有很奇怪的外形?難道是時間還沒有到?
“宋漓的變異是——無臉。”
“無臉?”我又些奇怪的重複著巴南的話,無臉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無臉?
“她從大概20多年前就開始帶著人皮面具了,她的五官在溶解。”
我瞪著眼睛看著巴南,五官在溶解?
“她沒有五官?”
巴南點了點頭:“對,相反她在不斷的變高,高的異常,她的五官幾乎已經退完了。”
“可,這和死門又有什麼關係?”
我覺得這個訊息十分駭人,難以想象,這些天我都是在和一個帶著人皮面具,沒有五官的人說話。
“20年前宋漓到一個神秘的苗寨裏帶出了一群人,那群人有知道這種事的人,他告訴宋漓到大漠裡的死門去,哪裏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爲了活命?所以就算拼命也要找到死門,我猛的想起另一個我,那個我大概就是帶著人皮面具的宋漓了,我的身高的有185左右,那個蘇葉看起來和我差不多高,宋漓的身高在我見她的時候大概只有170左右,這樣說來,的確,宋漓是在不斷的變高。
慄城會變成什麼樣?他又是怎麼得上這種病的?
“這種病是什麼得上的?”
“傳染。”
“傳染?”
“對,當年回來的人,幾乎都和宋漓一樣發生了同樣的事情,組織裡剛開始把他們都關在一個地方,爲了研究也爲了不然他們連累到其他人。但奇怪的是,沒有幾天的時間,這種病就像瘟疫一樣四散開來。”
“瘟疫?”聽到這裏,我開始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巴南,這麼說的話,巴南很有可能也是這種病的攜帶者。
“我不是。”
“你怎麼知道!”
“來自苗疆的人或者被蠱蟲王進入過體內的人都不會得上這種病。”
聽到他這樣說,我有些放心,可是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這幾天的身體異常容易犯困,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但是我想也許不是…….
也許是,我自己也變成了這樣的人?
“你有沒有鏡子?”
“你要鏡子幹嘛?”巴南有些奇怪的看著我。
“少廢話!有還是沒有?”
巴南很會察言觀色,幾乎是立刻,他就明白了我的用意,他磕磕巴巴的說出了讓我晴天霹靂的一句話:“你已經是了。”
我被震的在車上一動不動的,他孃的老子今年才27歲?這就要變成怪物了?
“什麼時候發病?”我嚥了咽口水,看來這件事,我是想退也退不出來了。
“這個你放心,發病的時間要到35左右,但是在剛染病的時候,會有一定的苗頭出現,你覺得有哪裏異樣吧?”
靠,老子這是變成了睡美人?不過比起變成蜘蛛一樣的怪物和宋漓那樣的,我覺得上天還算是比自己比較憐憫了。
“昏睡。”
“……..”巴南略帶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好半天才開口:“我覺得,還挺好的。”
“好你媽!”
我看著巴南憋著笑的樣子,十分的鬱悶,35歲病發,我還有8年的時間,這樣想來我的時間似乎很是充足,可是宋漓已經調查這件事這麼久了,我的8年並不是一個好的兆頭,時間很短。
表面上我的病症並沒有什麼駭人之處,但是卻有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感覺,試想一下如果我在調查或者在逃命的關鍵時候犯病,這就意味著,我再也無法醒來了。
或者說我在過馬路的時候,我在走樓梯的時候,我甚至有可能一個人在家裏像是睡著一樣的腐爛掉。
嘖,這樣一想,我比宋漓她們可慘多了。
不過這樣說來,付秦箏應該不會是那個怪物,因為她是苗疆的人。
那麼那個怪物到底是誰呢?
“你別想太多了。”巴南安慰似的說道。
“你們抓我做什麼?因為我也是病人所以?”這是我最奇怪的地方,也算是我被捲進整個事件裡的開端。
但往往這種最重要的東西,是不會這樣輕易的被你知道的人,我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問了巴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說你的身上有個秘密。”
“秘密?”
“對,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似乎是一個對她和第七區來說既重要又危險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秘密?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幫你?”
“嗯?”這倒是,我抬頭看了看他,的確他沒有理由幫我。這是我一直沒有考慮到的,他為什麼願意幫我。不過我想應該和付秦箏有關係。
“秦箏說如果要想救她的話,只有你活著纔有希望。”
”我活著纔有希望?buff加成啊?老子身上?一會說老子帶著秘密,一會說我活著纔有希望?”真是有夠神神叨叨的了。
巴南做出了一個他也不清楚的表情,接著擦他的槍,我實在是閒著無聊,也開始幫著巴南擦槍,火車呼嘯的聲音,前後的搖晃,都讓我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我知道我即將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雖然希望渺茫但是爲了活下去,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等我醒來的時候,巴南已經整理好了行李,他的手裏拿著用一把錘子,我有些懵圈,這是要做什麼?
“準備一下,等會我砸開這個窗戶,就準備在進站之前跳出去。”
“跳火車?”我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音調都高了不少。
“對!抓緊時間,等會就會有人來抓我們。”巴南的態度不容拒絕,我心一橫,也沒辦法了,跳就跳吧!
“嘭”
一聲悶響之後,玻璃徹底碎了,巴南把四周的碎玻璃也弄碎,儘量讓窗戶出現一個成年男子可以透過的形狀。
“怎麼回事?”
我聽到車上有人在竊竊私語,有幾個人抬起頭看著我們兩個人,人群中有人尖叫道:“有人要跳車啊!”
車廂立刻騷動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巴南一個翻身跳了出去,只剩我一個人乾瞪眼看著他。
“你媽逼!”我暗罵了一聲,卯足了勁,一個衝刺也跳了出去。
身後的人群傳來更大聲的尖叫很感嘆:“有人跳車啦!有人跳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