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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淨街太歲 上

    且說韓天麟眾人出了客棧,跟著人群進城,行至街上,只見得燈燭輝煌,如同白晝。

    遠遠的便看到前方,高聳矗立著一個燈樓,遠處燈光燦爛,美輪美奐,等到走到近前,這座燈樓卻是由五顏六色的綾羅綢緞裝扮而成,在燈樓的正中央懸掛一盞麒麟寶燈,樓上掛著四個金字的匾額,上面寫著:“萬獸來朝”。

    兩旁邊的牌樓之上還有一副對聯,上面用燙金大字寫著:周祚呈祥,賢聖降凡邦有道。隋朝獻瑞,仁君治世壽無疆。

    在這麒麟燈下,有各樣獸燈圍繞,只要你能夠想象得到的各種獸類,在這裏全都能夠找到對應的彩燈。

    群燈的兩邊各有兩位聖賢,騎著兩盞獸燈,這裏也有著對聯一副,懸於左右。上寫著:梓潼帝君,乘白騾下臨凡世。三清老子,跨青牛西出陽關。

    眾人看罷,無不稱讚其美輪美奐,精彩紛呈,一路走走停停,兩旁邊這些附近百姓人家門前,也都是搭著一個小小燈臺,上面擺放著當今天子的長生牌位,點燈夢香供花,以示與民同樂的意思。

    街中走馬唱戲,做鬼接神,鬧嚷嚷填滿街道,不多時,韓天麟一行人已經走了一個時辰,前方又出現一座燈樓,這座燈樓的樣式與之前萬獸燈一樣,可是樓雖一樣,這其懸掛著的中燈卻不同,這座燈樓掛的是一盞鳳凰燈,牌匾上面寫四個金字,寫的是:“天朝儀鳳”。

    牌樓柱上左右也有一副金字對聯道:鳳翅展丹山,天下鹹欣瑞兆。龍鬚揚北海,人間盡得沾恩。

    鳳凰燈下,各色鳥燈齊備,懸掛四圍。另有兩個古人,騎著兩盞鳥燈,甚是齊整。也有一副對聯,懸於牌樓柱左右,上寫道:

    西方王母坐青鸞,瑤池赴宴。南極壽星騎白鶴,海屋添籌。

    韓天麟眾人邊走邊看,不知不覺便已是初更時分,那尉遲孝出身貧寒,沒有到過帝都,而且今日又是難得的良辰佳節,燈明月燦,鑼鼓暄天,笙歌盈耳,看得尉遲孝這個大個子歡喜得緊,晃著大腦袋在人叢裡,挨來擠去,搖頭擺腦,亂叫亂跳,按捺不住。

    韓天麟,尉遲孝幾個人,順著人群,觀賞著兩邊精美絕倫的燈火,欣喜非常,就在這時,韓天麟見得前方有一群人在那裏喧嚷,幾個人擠了過去進前觀看,只見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坐在地上放聲大哭,旁邊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時不時地嘆口氣。

    黃明問旁邊圍觀的一位老大爺,說道:“這位老丈,這婦人為何在街坊啼哭?”

    老漢嘆了口氣,答道:“唉,說起來都是造孽呀,這老婦人今夜帶女兒到街上看燈,不成想撞見淨街太歲,被那淨街太歲給搶了去。”

    韓天麟一聽便是一皺眉,心中便有些疑惑,堂堂國都,天子腳下,居然還有如此作惡之人,當下便問道:“哪個淨街太歲,如此的膽大妄為?”

    那老丈答道:“還能是誰?便是那當朝樞密使童貫的義子,那童貫權傾朝野,沒有人敢得罪他,所以這個淨街太歲童福纔會如此的橫行霸道。”

    韓天麟點了點頭,分開眾人,擠上前去,扶起坐在地上的老婦人,輕聲問道:“老人家,你姓甚麼?住在那裏?”

    老婦人擦了擦眼淚,看了一眼韓天麟,然後說道:“老身姓王,便住在那樞密府的後面。”

    接著,老婦人又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韓天麟聽。

    原來在古代,這逛燈會廟會其實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在這一天,少年少女都會出來遊玩,不少的喜結良緣便是由此而生,也有那些大家閨秀,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少女在一天出來散散心,好好的玩樂一番。

    只是不曾想,在這東京汴梁的東城,有一個王老孃,領了自己一十八歲的女兒,小名琬兒,正月十五也是出來看燈。

    那琬兒又生得十分美貌,纔出門時,就有附近的一班無良少年跟隨在後,有說有笑,指指點點。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王老孃閨女美貌無雙的訊息傳到了一個人的耳朵裡,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東京汴梁兩大太歲之一的淨街太歲童福。

    這個童福乃是當朝太尉,樞密使童貫的乾兒子,平日裏童貫視他為掌上明珠一般,多般的寵溺,指著童福為他傳宗接代,正因為有了義父童貫在背後,這個童福整日裏在這東京汴梁,天子腳下,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東京汴梁城裏麵的百姓那都是敢怒不敢言。

    童福的手下有不少門下游棍,也就是俗稱的狗腿子,這個狗腿子跟在童福的後面,也有的在外尋察,就是童福手下的一個狗腿子看見了琬兒的姿色,看得口水都流了出來,這才撒腿飛報童福。

    童福是什麼人,色中的惡鬼,一聽到有美女,哪裏還能忍得了,當下問清楚了美女的方向,隨後撒腿就跑,身後的一眾狗腿子也都是急忙追上,

    等到童福來到婉兒的近前,看見了琬兒容貌,登時魂消魄落,雙腿都走不動道了,旁邊敢過來的狗腿子非常識趣的將婉兒圍住,琬兒嚇得花容失色,不敢做聲,走避無路。

    那王老孃市井平民,哪裏能夠認得靜街太歲童福,當時就把她平日裏撒潑的架勢使了出來,想要童福知難而退。

    童福一見如此,當時眼珠子便是一轉,然後一陣佯怒,指著王老孃喝道:“你這老歐真是大膽,這婦人端得無禮,敢挺撞本公子?真是豈有此理!拿她回去!”童福說了一聲,旁邊的一眾狗腿子應了一聲,隨後趁勢就要動手,要將王老孃婉兒母女擄回樞密使府去。

    王老孃與琬兒哪裏見過如此的陣仗,一時間大驚失色,沒有了注意,只知道扯著嗓子叫喊救人,可是這街上的人那個不認得是東京的淨街太歲童福,誰敢惹他,都在旁邊默不作聲,不敢出頭。

    一眾狗腿子將婉兒母女擄到樞密府,童福吩咐人將王老孃關在門房內,而琬兒則是被這些人帶到了後院童福的屋子裏麵。

    那童福色中餓鬼似的跟在後麵,把嘴一呶,示意眾人退下,一眾狗腿子識趣的全都出去了,只剩幾個丫環在旁邊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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