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即是向上。

    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跌落，玟迪的神色並沒有變得慌張，匕首和黑芒自然而然的滑倒了手心，她的神色坦然，好似天塌下來都不會皺眉。

    向上的路，……有時候也是向下。

    耳邊的白色霧氣慢慢擦過臉頰，輕柔的如天鵝羽毛的觸感，當你想再認真感受一下被天鵝羽毛親吻的感受時，卻又空蕩蕩的好似幻覺。

    掉落還在繼續著，地球重力加速度在這裏失去了效果，墜下的速度保持不變，風速不會急得讓人睜不開眼睛，也不會緩慢到留給人反應準備的餘地，把握的恰似到了好處。

    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到底？

    沒有人知道。

    她或許會一直這麼掉，一天和一年沒有區別，下方除了白霧就是白霧，坐飛機的時候，穿越過的雲層風景都比這裏的變化大一些，起碼還有太陽的渲染不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玟迪感覺自己已經下落了半個小時了，還是沒有希望穿越雲層，心底頓時涌上了一股煩躁。

    她想翻身，做不到，她想動一下，也不行。

    真個身體僵硬的就如同一顆石頭一樣，直梆梆，硬生生的往下掉。如果有底的話，一定會讓她砸出一個大坑。

    玟迪的眼前一花，真的出現了一隻天鵝，不是一隻，而是一群。謝天謝地，終於出現了除她之外的活物。

    成群結隊的天鵝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羽毛的顏色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純白，只要有眼睛看的都不會認為它們是白天鵝……更像是一群白色的天鵝齊刷刷的掉進了墨水池子裡，統統染了一身的黑色羽翼回來。

    即便天鵝們外表有待考究，但還是值得高興的，畢竟多出了一些可以被稱之為生命的東西，死寂的空間裡添了一抹生氣。

    這些天鵝攸地出現，其中一隻飛到了玟迪的身下，悄悄托起了她的身體，玟迪感到自己躺在了一堆棉花糖上，質地柔軟，手感也柔軟。

    纖細的手指捻起一根漆黑的羽翼，順著羽尖摸到了羽根，手像插進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裡，沒有體溫，沒有血肉。

    難道這些黑天鵝也是雲霧獸的一種麼？

    玟迪猜測著，馱著她的黑天鵝似有所感，扭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人性化的眼神就好像在警告她老實一點，不要去輕舉妄動……

    玟迪訝然，爲了自己不被它丟下去，她鬆開了天鵝的羽毛，不再幹預它的飛行。

    黑天鵝負重時給玟迪的感覺就是她很輕，比羽毛還輕，總體積不到她三分之一的小天鵝居然揹着她飛行毫不吃力，輕輕鬆鬆就追上了它的同伴。

    雲霧的世界裏，一群突兀的黑天鵝高亢地嘹叫著，劃破了雲霧中的安靜，宛若一群黑色的流星，在天際極快閃過，留不下一點痕跡。

    玟迪安安穩穩地任由黑天鵝揹着自己，心中微微期待著，她也想看看這些突然冒出來的交貨要把她帶到哪裏去，在她的記憶裡，這一幕不應該出現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