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師道
這樣想著,刑天也不由自主的樂了起來。畢竟,聽到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嚷嚷著要娶媳婦,也是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啊。
兩個人笑了好久,才停了下來。
而接下來的收徒事宜也很順利,趙滿五個人之後,兩人對後來的人只好說了抱歉,因為自己的的院子本來就不大,五個人再加上自己兩個人,騰挪空間也差不多被擠滿了。而且自己教孩子的經驗本來就不怎麼多,五個孩子也讓自己兩個個人好一會應付。
三個男孩,兩個女孩,都是位於城市邊緣收入人群的孩子。兩個女孩一個叫白月,一個叫陳梅。而另外兩個男孩一個叫周青一個叫做鄭樂。第一次拜師,行過拜師禮之後,就讓家長領了回去,準備鋪蓋,住在武館,開始學藝。
所謂師者,授業解惑者也。前賢曾以此來解釋師的作用。說白了徒弟就是啥不會你就教他。而刑天兩世為人,雖然沒有正式收過弟子,教過徒弟。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自己雖然沒做過師傅,但是當過徒弟啊。於是,他就把前世自己師傅教自己的一套回憶了起來。準備以此作為基礎,來作為教授徒弟的方法。
可惜,現實的沉重給了他自己重重一擊。
五個孩子都是年約十歲,依舊沉迷於玩耍,尤其是來到了新環境,遇到了新夥伴,雖說剛開始還有些陌生,不過,孩子的存在不就是爲了打破陌生的嗎。於是,五個孩子在保持了幾天的安靜學習之後,終於是受不住了繁瑣枯燥的訓練,一個個的開始偷起懶來。刑天要在旁邊,一個個的努力的不要不要的,一旦他回房或者是出門,個個就像打蔫的茄子,提不起精神。
他們以為自己這樣做神不知鬼不覺,但他們卻不曉得自己的師孃會告狀。
在武館開業之前,趙莎莎就和刑天說過,自己是要成為慈祥的師孃。看著這個年輕靚麗的女孩自己要做一個“慈祥”的人。刑天就一陣陣無奈。不過還好,她的扮演還算成功。在五個小孩子的眼裏,自己的師孃不僅美麗漂亮,而且人還好,簡直就是師孃典範。
可惜,在他們看不見的晚上。他們的典範師孃是這樣的。
“今天你剛出門,清河他們三個男生就停下了。而且還拉著小月和小梅兩個人。我給你說,尤其是阿青,慫恿清河和小樂兩個人。”
“喂,出門看看。阿青這個小鬼又開始不消停了。”
“他們越來越過分了。今天阿青都沒有慫恿,他們就自己湊在一起去玩了。”
等等諸如此類。刑天在她第一次說的時候問:“你怎麼不出去說一說他們?”
“慈祥的師孃不會說徒弟的,反正我只是個師孃而已,你纔是師傅。弟不教,師之過。你說說你要是教不好這五個孩子,可該怎麼辦呢。”如果不是口氣帶著戲謔的話,刑天差點都信了。也只好沉默不說話。他想的是。每次說教遠不如一次解決。索性就讓他們先高興著,等那一天自己實在是想教育別人,他們五個人就撞在刀口上了。
那天來的很快,五個小孩來了二十多天,早就熟絡,玩起來也更是高興。而下午刑天出去之後,並沒有走遠,就在街區不遠處晃悠了幾圈,轉身就回去了。
於是,五個孩子給讓逮了個正著。
刑天也不說話,就讓他們在院子裡站成一排。
從下午,連晚飯都沒有給。五個孩子看著自己師傅一向掛著笑容臉龐上的嚴肅之情,就知道這次是討不了好。
月上中天,灑下無數清輝。
刑天走到了他們面前。拿著他們的報名冊。逐字逐句的唸了起來。
李清河,家住城北,父李根,職業為打零工
周青,城北,父周大生,開設小店。
……
陳梅,城北,父親陳二樹,母親王大娥,兩人均為環衛工人。
院子裡一片安靜,連呼吸帶起的輕微聲響和蟬的聒鳴都清晰可聞。
“你們的家境都不好,所以你們來了這兒,因為這兒收費便宜。是,收費是便宜,可那就不是你們父母親的血汗錢了嗎?我知道,你們肯定都參與過父母親的工作或者是簡單的做家務。所以,我認為你們都是好孩子,不用我強調努力訓練的重要性。只有這樣,你們纔在以後能掙到更多的錢,給你們家人更好的生活。”
“我知道,你們可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麼,我想說的是。你們現在的努力訓練,就可以讓你在以後過年時多吃幾塊肉,可以穿幾件新衣服。不用再眼巴巴的瞧著別人,羨慕著別人,自己卻穿的破破爛爛,肚皮裏麵在咕咕叫。”
說完之後,刑天就回到了屋子裏麵。
而屋裏的趙莎莎卻板著一張臉。
刑天看著她,問道:“你怎麼了?”
“我沒想到,你教育弟子的話這麼……”趙莎莎回答道。
“這麼有道理是吧,我自己也覺得,這可是我想了好久纔想出來的。”刑天一臉得意,彷佛做了成功的事等待被人誇獎的孩子一樣。
“這麼,這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著說著,趙莎莎竟是大聲的笑了起來。“你,你竟然給他們講大道理,他們中最大的才十歲多一點兒,就算家庭環境迫使他們早熟,也不會到這個境界啊。哈哈哈……”趙莎莎說完之後,刑天一考慮可不是嗎。那幾個心智還沒完全發展的孩子恐怕腦子裏都是一團漿糊。只知道師傅說了許多話,可是大意究竟是啥呢?應該是讓我們好好訓練吧,不然還能有啥,可是對不對呢。這就是幾個孩子現在腦子裏想的。
刑天自己被師傅用大道理教育過,就以為自己的徒弟和自己一樣,也會被大道理所馴服。可惜他忘記了自己那個時候已經是十六七的青少年了,對於師父的話感觸會更深,自然也就接受了師傅的教育。年齡不同,卻用了同樣的辦法,無異於刻舟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