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夜裏窺探
“知道什麼?”
紙人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可是我還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所以便上前一步,有些急切的追問道。
“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師兄對我有救命之恩……”
紙人突然收斂起嘻嘻哈哈的神色,對著我一本正經的說道。
而我卻發現,他那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跟紙已經沒有什麼差別了。
難道說?流竄在他體內的那股真氣,此時正在慢慢的消散?否則它也不會成真人變回紙的模樣。
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紙人卻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示意我不要出聲。
見狀,我只好照做。
而與此同時,房間內的燈卻突然急劇的閃了起來,就跟那些鬼片中呈現出來的一模一樣。
伴隨著燈光的閃爍,就連我的心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之下,我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手上浸出的冷汗,弄溼了紙人的手掌。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永遠的靜止了,門縫底下閃過一道黑影,和我之前在老頭房間看到的那個一模一樣。
難道說他又回來了?換言之,他根本就沒走?
這兩種可能性擾亂著我的心緒,讓我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劇起來。
紙人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的這種情緒,他慢慢的挪到我的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我。
其實說實話,紙人此舉還是讓我挺意外的,但是眼下情況危急,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緊緊的貼在紙人身後,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走廊裏的黑影那麼恐懼,就好像小時候犯了錯,害怕被家長逮住一樣……
“別怕,這只是個嘍囉,真正的大傢伙在後麵呢……”
什麼?光是一個小嘍囉足以讓我害怕成這樣,那等大傢伙出來的時候,我恐怕還沒過招就已經被嚇死了。
翻了個白眼,我突然有些看不起此時的自己。
按理說,身為老頭的徒弟,我應該從老頭的身上學到一些最基本的驅鬼之術,可是直到現在,除了一些簡單的咒法之外,我還是一無所獲。
與此同時,我也在暗暗發誓,等安全渡過此劫之後,我一定要求老頭教給我真正的本領。
“我出去引它離開,你趁機跑到那口棺材裏,它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
說完之後,紙人也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拉開門,一股腦跑了出去。
果然,黑影順著他離開的身影追了上去。
而我則隱在黑暗之中,緊張到胸腔打鼓。
在心中默唸了三個數之後,我就硬著頭皮衝出了房間。
原本十分熟悉的走廊與樓梯,此時在我的眼中,卻如同沒有盡頭的地獄,折磨著我的一切……
就在我馬上要跑到那口黑棺材裏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緊接著,就是紙張被撕碎的聲音。
我後脊瞬間發涼,心中不免有些自責與擔憂。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那個紙人也不會遭遇現在的這種情況。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幫我,可光是憑著剛纔的那份勇氣,我就覺得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了起來。
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還是保命要緊。
真人與紙人之間的差別我還是分得清的,雖然它形體被毀,可是日後只要在扎一個紙人,再將那股真氣渡進去,他就可以復活。
想到這裏,我心中的自責才終於少了幾分。
一腳踏進棺材之後,我還沒來得及蓋上棺蓋,就聽到從樓梯口那裏有一陣狂風飄過的聲音。
會不會是那個黑影追上來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我就覺得自己全身瞬間緊繃。
在萬分緊張之下,我的手腳也慌亂起來。
沉重的棺蓋被我挪來挪去,可始終蓋不嚴實。
眼看著那隻黑影就要撲過來了,我心頭一慌,咬著牙做了殊死一搏。
還好,我的運氣一向很不錯,棺蓋居然被我隨手一弄就蓋好了。
躺在黑漆漆的棺材裏,我只能聽到自己那沉重的呼吸聲。
慢慢的,我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此時那道黑影到底有沒有離開,而面對躺在棺材裏的我,那道黑影終究是束手無策了。
看來紙人所說的話並沒有錯,而他給我指的路也是正確的。
雙手交疊放在胸口,我回想著剛纔發生的那一幕幕,不由得倒吸了幾口涼氣。
如果我沒有將老頭揹回房間的話,恐怕那個紙人就不會出現。
而當黑影到來的時候,毫無頭緒的我只能和紙人落得同樣的下場。
一想到被撕裂的場面,我的腦海中就出現了自己曾經看過的野人吃人的畫畫。
那種血腥與殘忍,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我縮了縮脖子,隨後竟然在恐懼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又是漫天的迷霧,我不停的摸索著,根本就意識不到這只是一場夢境。
慢慢的,我走到了一處斷崖的旁邊,那裏有一株紅色的樹。
枝幹是紅的,就連樹葉和果實也全都是紅色。
而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樹,所以不由得便多了幾分好奇。
就在我打算伸手去觸控它的時候,那棵紅樹居然開始扭動起來。
慢慢的,紅樹的枝幹上居然出現了一張碩大的人臉,而我被它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來了?交代給你的事情都辦完了嗎?”
老樹的口氣很不善,就好像我是他的手下一樣。
“什麼事?”
懷揣著心中的疑問,我便直直的迎上了老樹的目光。
他雙眼一眯,眼中便升起了一層怒氣。
而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股怒氣之後,我的雙腿竟然不自覺的開始發軟。
緊接著,我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如此卑躬屈膝的樣子,這根本就不是我!
正好旁邊有個水灘,我便將臉急急的湊了上去,想要證實這個想法。
誰知,出現在水灘中的那張臉,卻是我最信任的師父。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