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是真的好難過
“就是從那個時候,我開始打架,誰欺負她我打誰,後來還去學了跆拳道。小時候我每天讓她跟在我後面,她喜歡畫畫,我就和她一起去學畫畫,她要學書法,我也一定會出現在那個書法班。”
“她的童年時期很敏感。學校每次舉行什麼和家長一起參加的活動,她都會一個人偷偷的哭。她的媽媽生前和我媽是摯友,於是我就讓我媽去當她的家長。”
“慢慢的她長大了,變的開朗了許多。但是童年家庭給她造成的陰影對她的影響很大。”
“林亦然,她這人其實慢熱的很。”
“在她身邊的朋友無一不是摯交。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周梓昂和她認識了四年,大大小小的忙幫了她不少。石澤和顧曉陽和她認識的時間,和她的情分更不必說。”
“但你不是,你是個例外,她敞開心扉接納你,放下身上的刺去靠近你,把你當朋友。”
“而你今天怎麼做的?那個時候我急紅了眼,算我不對,儘管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們被記過,不想把事弄大。”
“可你當時的行為,你想她得多難過。”
……
我沒有繼續聽下去,轉身離開,回家。
我閉上眼躺在床上,感受著左臉上的冰塊傳來的陣陣涼意。
“還疼嗎?”
是蘇北。
那個時候像是有東西卡在我的喉嚨上,難受極了。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疼。”
我聽到蘇北在嘆氣。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出。
然後我想,眼睛閉著,怎麼眼淚還能流出來呢?
“蘇北,我餓了。”我的聲音甕聲甕氣的。
“那你等著,我去給你做飯。”他說。
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哭。
我也不知道明天怎麼去那個班裏。
但是我不能任性的再換到文科班,我告訴過小舅的。
這是我想好了的結果。
蘇北很瞭解我,晚飯的時候跟我說,讓我不如去文科班。
不了,我也該慢慢懂事了。
吃過飯後,我一直畫着電路圖,畫到覺著腦子都快變成一堆亂線了。放下筆,輕輕伏在桌子上望向窗外,身後傳來細微的鼾聲。
我轉頭,卻看到蘇北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樣子。
這樣的蘇北,不設防的,剝掉了一層層盔甲,僅餘下少年的純真。
我望著少年彎著的手肘,怔怔地發了呆。
這校服,藍白色兒的,挺好看。
我想。
晚上躺下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於是爬到隔壁去打遊戲。
“大晚上不睡覺來這兒打遊戲。”
我轉頭,是蘇北。
我扔給了他手柄:“別廢話。”
過了很長時間,我開口:“蘇北,我今天真的很難過。”
“不對,是昨天,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真的很難過。”我又重複了一遍。
蘇北聲音低沉:“我知道。不關你的事,是他們不對。”
我困了,直接躺倒在地上。
“蘇北,晚安。謝謝你。”
我說。
蘇北的聲音極富磁性:“嗯。晚安。”
那一天我從來沒有忘記,是真的、真的,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