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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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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舊相識

    有些人的魄力是由內而外的,就像這位顧先生,能對初次見面的人抱有信任,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看人的本事不會差。

    當然我也認為自己能夠對得起他這一份信任。

    我坦然的跟他握手,“那就這樣定下來。帶我找一個黃道吉日,早點通知您,您好提前做下準備。”

    顧先生粲然頷首。

    顧先生因為在這裏沒有正經的住處,也一直是住在酒店。既然我們能相談甚歡,結成忘年之交,我也不可能讓他接著來回往酒店竄。

    所以,我先提議道:“您不妨就暫住這裏?也好方便。”

    他有些猶豫。我估計是憑藉他的眼力,明顯就能看出來這裏不是我當家做主。

    我笑了,正要說話,出門遛彎的刁老頭正好回來。

    我本著給他們相互介紹的想法,剛站起身來話還沒說出口,刁老頭就一聲驚吼。

    “呔!你個衣冠禽*獸!”

    一直跟我笑顏相對的顧先生見了刁老頭,臉色瞬間陰沉,暗暗發青色。“閉嘴吧,你個死禿驢!”

    聽過斯文人罵人嗎?真的別有一番感覺。

    我看著已經相互對罵了十幾分鐘的兩個人,很歎服他們的口才,尤其是顧先生,幾乎沒有重複的,而且字字誅心,竟抓著老頭子最脆弱的地發動連擊。比如長相,比如童子雞。

    哈哈哈。

    我偷偷的問刁小蠻,知道老頭子竟然是個童子雞嗎?

    她的下巴還沒有裝回去,一個勁的搖頭,心裏的震驚估計也不容小覷。

    刁老頭被氣得滿臉通紅,一把火能把他連著鬍子眉毛一起*點著。

    但顧先生也沒有好上多少,他說老頭子是童子雞,老頭子就說當年校花還偏偏就看上了他這個童子雞!

    看來這都是陳年往事,都是拾一把能碎成渣渣的事情。

    難為兩個人記了這麼多年。

    關鍵時刻,兩個人都快要打起來了,我及時的插在兩人中間喊卡。

    一邊一個喘著粗氣,刁老頭拖鞋飛走了一隻,顧先生衣領擴大了一倍。

    我忍住不笑,“你們這是做什麼?”

    刁老頭先開口,氣勢洶洶的質問我:“你從哪帶回他的?”

    我很誠實:“公交車啊!”

    刁老頭眉毛一挑,語氣譏諷,“哦,公交車啊!想不到咱們富家還有坐公交的時候?哎,是不是還沒零錢投幣啊,該不會是你幫忙投了錢?”

    後一句話聽著是問我的,但他的眼神根本對我欠奉。我也沒那麼不趕眼色的接這個話頭。

    顧先生呵笑一聲:“真的是難為我能讓你記這麼久了,太有錢就是這樣,沒點零錢。不過,我有手機啊!哎,老禿驢你知不知道手機掃碼乘車?沒用過吧!”

    這哪裏是兩個成年人,這分明就是兩個三歲小朋友比著誰的玩具更好玩更貴。

    不過,他的確猜中了。刁老頭還真的就不會掃碼乘車,甚至於他不怎麼坐公交。能走路就走路,不能的會有車接車送。

    刁老頭最恨別人說他脫離了時代,成了上個世紀的老頭子,渾身的落後腐朽。

    他大喝一聲,“顧富家!”

    顧先生氣急也喝:“刁市長!”

    兩個人的名字都挺有感覺的。我儘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但些微有點困難。

    哈哈哈!

    兩個老人都衝着我黑臉。

    刁老頭問:“你在笑什麼?”

    我把嗓子眼裏的笑憋住,猛的推了刁小蠻一把,回頭就告狀,“你幹什麼撓我癢?”

    刁小蠻很無辜,但兩人的炮火都衝向了她。

    她好像很憋屈,她一憋屈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但撤的慢了,一拳頭砸過來,我就只有下彎腰的反應速度。

    刁小蠻一條腿順勢掃過來,我應聲倒地,一聲慘叫。暈厥過去。

    我意識昏迷之前,聽到了顧先生用那種劫後餘生的語氣說:“小姑娘,真厲害啊!”

    等我清醒過來時,我發現自己竟然被毫無人性的隨意扔在了地上,客廳裡三個人三足鼎立,相互沉默。

    只有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抬頭就是蒼白的天花板,心裏該有多難過。

    刁小蠻是第一個看到我醒了的人,她掃我一眼,語氣還是沒有軟化,“怎麼,還賴在地上?準備今晚打地鋪?”

    我爬叉爬叉爬起來,感覺後背有點疼。

    我回頭看看躺過的地方,一個半根鉛筆長的螺絲釘閃爍著光芒。

    我眼中含淚,心裏含悲。

    你們怎麼能夠如此殘忍對我?還是人嗎?

    刁老頭還在跟顧先生較勁,而且還是關於今晚住宿的。

    一開始顧先生本來還覺得不想打擾,但是刁老頭一張口,他的態度就完全改變了。

    “不行!今天是小汪邀請我來的!我就要住在這裏!”顧先生梗著脖子很是堅決。

    “這裏是我家!我說不行就不行!”刁老頭昂著腦袋更是紋絲不動。

    我揉著太陽穴,頭突突的跳著疼。

    刁小蠻蹭過來,笑問:“頭疼啊?”

    我掃她一眼,“別說話,你今天吃大蒜了。”

    她一個女孩子當然的一愣,默默衝着一邊哈氣,再也不跟我說話。

    刁老頭指著我,怒問:“你說,讓他滾!”

    顧先生一掐腰,就跟街頭吵架的潑婦一樣的動作,“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自己是個食言而肥的玩意兒還想拉上別人!”

    我跳到兩人中間,再次充當喊停裁判,“夠了啊,你們兩個!一個個的都多大年紀了,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對顧先生的認知已經被整個推翻,留在我腦海裏的印象已經替換成一個撒潑耍賴的老頭子,當然還是比刁老頭好很多。

    “顧先生這幾天就住這裏了,反正你客房空著可是空著!”我拍案下決定,刁老頭嘴唇蠕動了好半天最終只是重重的哼了一聲,噗通坐回了位置。

    我暗自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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