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這麼說，那你的師傅當初肯定事先就預料到了我父親的遭遇，為什麼他沒有提醒我的父親？”

    “難道我的父親就因為做錯了一點事情，就至於讓他見死不救嗎？”

    我有些生氣，語氣不好的質問刁老頭，後者並沒有生氣，只是無奈的抽了一口煙：“你先別激動，其實這件事情，我心裏也是有疑問的。”

    “當初，我入紅塵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去那個城市是爲了什麼，但是我選擇留下，也是因為相信我的師傅，師傅老人家的本事可是你不能想象的，骨門之所以到現在依舊是在江湖中有著威望，其實這一切全都是他老人家一人獨撐起來的。”

    “我在那個城市一等就是十年，十年之後，就當我已經習慣紅塵中事的時候，你出現了，而隨即，你帶來了我師弟去世的訊息。”

    “說實在的，當初從你嘴裏得知這個訊息時，我心裏的憤怒是比你還要厲害的，沒人比我和你的父親更瞭解師傅的實力，我也是想不明白他老人家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爲了什麼。”

    “但他老人家已經好多年沒了蹤跡，我也沒有辦法當面問個明白，或許他這麼做本就是有著無能為力的原因。”

    “有什麼無能為力的！”我大叫一聲：“既然事先知道了這個，為什麼就不知道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呢？”

    “哪怕沒有電話，就是親自去找我父親一趟又能怎麼樣？搞的玄玄乎乎的，我看壓根就是他心裏對我的父親有著記恨，這分明就是見死不救的行為！”

    畢竟是關於父親，一想到這，我的情緒就有些把控不了了，語氣很不友善，說話也有些難聽，刁老頭聽到之後，臉色一變，瞬間站起身，直接是給了我一巴掌，生生把我扇的怔住。

    “臭小子！”

    “你再敢出言不遜，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刁老頭看上去很生氣，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為什麼打我？難道我說的有錯嗎？難道我的父親不是和你最貼近的人嗎？”

    “哎！”

    刁老頭暗歎一聲，看著我，雙眸有些惆悵，猶豫幾秒之後，他坐回沙發上說道：“罷了，你還是個孩子，這種事情你能這麼想還是情有可原的，就算是我，當初在知道這個事情之後，也是好一段時間才恢復過來。”

    “小子，我很理解你現在的情緒，但是有些話出口的時候，要經過大腦才行！”

    “你父親的死，並不是師傅不相救，或許他也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理由？什麼理由？呵呵！”我計較起來。

    “罷了，告訴你便是。”刁老頭抽了口煙：“骨門看似可以只是從骨頭就能詳知一切，但它也是有弊端存在的。”

    “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而我們骨門的弊端就是從本質上來說，我們的行為完全是跟著逆天行為打著擦邊球，比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上身，跳大仙來說，我們骨門纔是真正逆天的存在，因為，我們可以透過骨頭去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古有風水改命，今有骨門改天！”刁老頭耐人詢問道：“這個是江湖一直盛傳的道理。”

    “為什麼會給我們扣下這個名號，就是因為骨門的手段！”

    “風水分東南西北凶吉之兆，人的骨頭也有凶吉之分。”

    “骨門的手段就在於可以勘察出一個人的命運如何，從而在根本上改變這個人的命運，這樣雖然對那個改了命運的人有著得天獨厚的好處，但是相對的，我們犯了大忌，這可是在老天的頭上動土！”

    “所以說，一旦我們用了手段去改了一個人的命，我們自身就要受到命運的反噬，所以說，骨門的人從來沒有活的長久的！”

    這個事情我倒是之前從父親的嘴裏聽說過，那個時候的事情，不就是因為父親臨時改變了別人一個家族的風水，纔會有了之後的事情嗎，難道，那便是債嗎？

    當初父親在知道那人一家出了事故之後，不也是說了因果之類的話，難道，那個時候的父親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嗎？

    刁老頭的話還在繼續。

    “因此，從進了骨門開始，師傅老人家教給我和你父親的第一個規矩就是，可以看，但不可以改。”

    “我們可以去看一個人的命格，可以出言提醒，但是千萬不能去選擇改命！”

    “因為這個後果，誰都沒有辦法承擔！”

    “就是師傅他老人家也抵抗不了命運的安排，如果他真的在那個時候選擇了幫助你的父親，或許，現在的骨門已經不存在了。”

    “比起老天，我們總歸來說還是凡人而已。”

    “臭小子，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如果你是掌門，我想問問你，作為一個掌門，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你會選擇去犧牲一個徒弟的性命，還是說直接爲了徒弟而犧牲這個門派的傳承！”

    “前提是，就算你犧牲了門派選擇了幫助自己的徒弟渡過難關，但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你能保證，之後就不會再有別的事情發生，你真的能躲得過命運的安排和懲治？”刁老頭出聲問向我，我瞬間啞口無言。

    是啊，真要是這樣的話，放在我的身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畢竟是一個門派的傳承，作為掌門，怎麼可能甘願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怎麼可能甘願看著一個傳承下來的門派在自己的手裏徹底泯滅。

    想到這裏，我對那個掌門的憤怒緩和了不少。

    畢竟是我父親自己破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