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桃花瓣
秦諾也不等岑晨回答,就單刀直入地道:“我看你家花園種的玫瑰有些蹊蹺,不如你把怪事說一說,我不太通卜卦之術,不能像李同修那樣透過屋內蛛絲馬跡找出線索,但我唯一可以確定的事,你這屋裏有妖氣。”
站在一邊的那個中年男子聽了不由哼了一聲,有些不開心地說道:“我說大哥,這些天每個人都這麼說,妖氣妖氣,哪都有妖氣,我看啊,這只是江湖騙子管用的手段罷了!”說罷還斜視著瞟了一眼秦諾,似乎是十分看不起這小白臉一樣,什麼駐顏術,呸!就是個小年輕來騙吃騙喝罷了。
我和宋逸早在剛剛就拖拖拉拉地進來了,也的的確確感受到了妖氣,聽了那中年男人的話宋逸不由氣的七竅生煙,恨不得出手揍他一頓,我趕緊出手攔住了他,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不過我也對那中年男子沒什麼好感,畢竟他從機場開始就認定我們師徒一行人是平常的江湖騙子,就沒看得起我們過,這樣的人,自然是很難讓人心生好感的。
岑晨對自家小弟的說辭也沒辦法解釋,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秦諾了,事情的經過想必對每個請來的人都說過,講的是十分輕車熟路。
岑晨有個獨女叫岑瑤,髮妻死的早,在岑瑤十幾歲的時候就去了,那時候正好是岑瑤青春期,岑晨這個做父親的怕女兒叛逆,也怕後媽對她不好,就沒有續絃,漸漸的自己年紀也大了,也不高興再娶個老婆,就打算和女兒相依為命。
而這命根子似的寶貝女兒,從幾個月前就開始不太對勁,一開始只是夢遊,岑晨以為她睡眠質量不好也沒多想,定住她吃點安眠藥也就算了,沒想到後來愈演愈烈,幾乎整夜都在外面遊蕩,他好幾次看見岑瑤獨自一人在月光下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夢遊也就罷了,後來岑瑤每天醒來都覺得自己嘴裏有異味,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直到有一天她滿嘴鮮血地醒來,床底下有一隻被她咬死的錦雞,雞血點點滴滴撒了大半個房間。
這下岑晨和岑瑤都急了,岑晨懷疑自己女兒被鬼上身,就四處尋找奇人異事來驅鬼,可請了一波又一波,幾乎都是江湖騙子,沒幾個有真本事的,這麼一拖再拖,岑瑤的身體就漸漸消瘦了起來,明明還是一頓一碗飯,但眼眶卻明顯地凹陷下去,無論怎麼看醫生都找不出病因。
現在岑瑤已經瘦成一把枯骨,躺在病床上靠著點滴拖著最後一口氣,請了海內外的醫生都束手無策,說是沒見過哪有能吃飯還得了厭食症的。
現在的岑晨是救女心切,急的頭髮掉了一大把,現在好不容易盼來了個靠譜的,就好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我在邊上看了半天,低聲問宋逸:“師父這是幹什麼啊,以前他不都是二話不說至今拿劍一劍劈了那邪物嗎,今天怎麼磨磨唧唧地……”
“噓——”宋逸悄悄地擠眉弄眼道,“你忘了,師父不是說餬口嗎,我看是爲了絕命之地的咒符把他老人家的家底掏空了,現在來圈錢…哦不不替天行道來了。”
“哦——!”我恍然大悟。
“咳咳咳!”那似乎是岑晨小弟的男子聽了一耳朵如何欺騙岑晨的言論,煙都嗆出了肺,他狠狠地瞪了我一樣,像是想告狀似的,但想了想岑晨爲了他女兒那瘋魔勁兒也就作罷了。
只見秦諾招了招手讓我和宋逸跟上,三人在岑晨的帶領下上了二樓,那是他女兒岑瑤的房間,還未靠近房間門,我就聞到了一股作嘔的腥味,宋逸看我臉色不對,低聲問道:“你有奇怪的感覺了?”
“嗯,又腥又臭,像是什麼東西腐爛掉了。”
宋逸雖然沒什麼感覺,但聽我這描述忍不住抽動了幾下鼻子,想象了一下那個味道,狠狠地打了個寒顫,認真道:“辛苦你了,兄弟。”
“……為人民服務,不辛苦。”
秦諾推開房門,以指點向眉心,唸唸有詞,一絲金光流向指尖,只見他伸出食指在虛空中畫了一道符咒,那符咒隨著他口中的咒語慢慢顯露出了身形,看的身後的岑晨瞪大了雙眼,嘴都合不攏了。
“……動如參與商,顯!”秦諾大喝一聲,房間內狂風大作,但擺放的傢俱書籍卻一動不動,待狂風靜止後,原本空曠的房間內卻三三兩兩地開始飄落桃花瓣,越是靠近岑瑤床的花瓣越是豔麗,讓人看的有些頭皮發麻。
古有詩經《桃夭》,《題都城南莊》,似乎都帶著一些旖旎的味道,桃花又代表著戀情,如今岑瑤房間內有如此之多的桃花,卻是蹊蹺了。
岑晨在一邊看的心驚膽寒,連忙問道:“秦大師,秦大師,你看這……”
秦諾沒有回答他,反倒是蹲下了身子捻起一片花瓣仔細端詳了起來,我看岑晨那副急切的樣子,就順口接道:“你女兒可能是被人下了桃花蠱吧?”
“桃花蠱?”
“原本我以為你女兒可能是好奇去買了萬年蠱和男朋友一起用,結果被邪物盯上纔會如此,但現在看來,似乎是你女兒自作孽。”原本蹲在地上的秦諾用袖子收起了幾片花瓣,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叫我女兒自作孽?我女兒做了什麼才淪落到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岑晨一聽秦諾這番話,情緒激動了起來,似乎是想質問他,我一看不好,就和宋逸一起七手八腳地把岑晨架住。
宋逸堆了滿臉笑容,說道:“哎呀岑先生,岑先生,有話好好說,別那麼激動,我師父也就是個猜測嘛,還得去看看你女兒,是不是?”
說罷抬手畫了一道清心符打在岑晨背上,讓他總算安靜了下來,說道:“秦大師,人命關天,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事情我已經猜到七七八八了,不如去一趟醫院和你女兒聊聊?”
“我希望秦大師你可以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岑晨沉聲道。
“那就請吧。”
走之前我又望了望岑瑤的房間,總感覺那些桃花瓣像是在沁血似的,而且房間裡還有一陣陣小獸的嗚咽,顯得格外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