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我是你兒子(下)
阡陌見畫無骨不說,深深吸了一口氣,遊歷多年,他那火爆的性子多多少少還是收斂了許多,所以壓下了怒氣,聲音沒有波瀾的說:“阿拂今日,我便帶走了。畫無骨,希望你這幾日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看清你的心。”走了幾步,阡陌又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側頭說:“或許,你根本就是無心之人。”
話音落盡,阡陌抱著若依已然沒了人影。畫無骨怔在原地,墨無笙起身過來,張了張口,終是說:“師兄,走吧,這一次,天道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的。”
畫無骨扭頭同時深吸一口氣:“走吧,依依與他在一起,我也放心。”
然後兩人乘風而去,就剩下古靖天倒在地上,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
許久許久,古靖天調息了一下,收了籠罩在長歌城上空的圖騰,此次落水刃吸收了這麼多噴血,幽幽綠色,都變得鮮紅。
……
數日之目,阡陌帶著若依回了一處茅屋。此茅屋是他這幾年在附近遊歷時,隨手搭建,設施齊全,小住幾日還是可以的。
阡陌將若依放在床榻之上,被褥是君拂以前喜歡的紅色,他還記得她說過:我最喜歡的就是紅色,鮮紅的,像成親時穿的喜袍。
他伸手摸了摸若依的臉頰,這麼多年了,他總是在午夜夢迴之時見到她,卻從未真正見過,如今,人就在他眼前,他的心底,萬般滋味,隨後便開始慢慢度修為給她,幫她療傷。
入了夜,阡陌像以往一樣,坐在門前的那顆柳樹之上,半躺著,喝著酒,賞著月,不同的只是今晚,那漆黑如墨色的夜空之中,沒有那一輪明月,連那繁星,都不見了蹤影。
若依便是在這個時候醒的,醒來一看這屋裏的東西,倒是突然覺得,她還在那個小村子裏,還沒有來從軍,村子也沒有被屠。
“你是何人?”若依赤腳走到了門口,見門前柳樹之上躺著的阡陌,仰著頭,看著他,開口問道。
阡陌看了她一眼,頭髮是散著的,風一吹,很是漂亮了,於是心情頗好的說:“我是你兒子。”
若依差點一口唾沫嗆死自己:“你說什麼?”
阡陌笑了,翻身下樹,走到她面前,微笑著說:“我說,我是你兒子。”
若依眨巴眨巴眼:“這位公子,你……認真的嗎?”
阡陌雙手扶上她的肩頭,頗為嚴肅的點了點頭:“自然是認真的。”見若依徹底怔在原地,朗聲大笑了幾聲,才說:“你本叫君拂,是魔族的君主,因為被畫無骨迫害魂飛魄散落入輪迴,才轉世成了若依。”
若依還是眨了眨眼睛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
前幾日,她剛剛得知他的父親不是人,是九重天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神,今日,她又得知她不是人!是堂堂魔界的君主!若依倒吸一口涼氣,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阡陌笑了笑:“好了娘,我知道,現在跟你說這些你可能不信,但,事實就是如此。”
若依不聽,仍舊是搖著頭,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阡陌無奈,只好暗自掐訣,虛空之中,平白無故多了一道光幕,上面漸漸展示著君拂與他的種種。
若依看著,逐漸將目光轉向了阡陌。
阡陌對上她的視線,這般大眼瞪小眼的許久,若依才垂下了頭,妥協說:“好吧,人生就是如此奇蹟叢生,我還能說什麼?”
阡陌捏了捏她的臉:“小小年紀就如此感嘆,調皮。”
若依用手開啟他的手,皺眉不悅的說:“我是你孃親!沒大沒小的!”
阡陌“嘿嘿”一笑,立刻抱上她的臂彎,撒嬌說:“哎呀孃親不要生氣嘛,生氣了就不好看了,乖。”
若依“哼”了一聲,用手拐拐了一下阡陌的胸膛,不料阡陌竟突兀兀可除了一口血來,嚇得若依驚叫了一聲。
“你,你,你怎麼了?”
阡陌趕緊把嘴角的血擦乾淨,笑著說:“沒事,氣息不穩而已,都怪你太漂亮,撩人。”
所以眼角抽了抽,是她腦子有問題還是阡陌的認知有問題?她不是他的孃親麼?
若依皺眉,但看著阡陌臉都白了,,也沒多想,扶他進屋坐下:“怎麼回事,怎麼吐血了?”
阡陌心裏暖了一下,可能是流氓性子又在作祟了,於是傲嬌的說:“還不是因為你,爲了給你療傷,我耗損修為靈力,還沒回復呢,難受,孃親要抱抱。”
若依腳下一個踉蹌,乾笑了兩聲,一個巴掌甩去了他的頭頂,氣呼呼的走了。
再說古靖天回了奴邦國,奴邦國國主給了他精兵十萬,如今只有他一人回來,難免有些難以置信。
可國主多次派人宣他進宮,古靖天都只是閉門不見,只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日復一日。
老管家多次來勸說,都無功而返。而在整個奴邦國百姓的心裏,古靖天是因為打了敗仗還損失了十萬精兵而愧疚,,所以閉門思過。
可事實上呢?古靖天這幾天,只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他的心,對於若依,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啊,怎麼想的呢?是愛?還是喜歡?還是僅僅只有好感?
又或許,太許多人眼裏,喜歡和愛,就是同一種感覺。
古靖天也這麼認為,喜歡和愛,沒有區別。
那他愛不愛若依呢,在看見若依擋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裏,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感覺?看到若依哭,她的心,為什麼又疼?
這些問題,他這幾日都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可是這幾天下來,他還是沒有得到答案。
“王爺。”呈楓在門外喊。
古靖天回過神來,不耐煩的說:“不是說過了不要來打擾麼!”
呈楓尷尬的咳了一聲:“王爺,大王來看你了。”
古靖天先是頓了一下:“大王?在哪裏?”
呈楓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一身龍袍的威嚴男子,又扭過頭看著屋內回答說:“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