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太虛幻境(2)
她的聲音柔和了不少,看著那方不遠處的小木屋十分憧憬。
在這裏,她終於能夠與阡陌一心一意的生活,那過去無數個午夜夢迴都心心念念嚮往的日子,在今天得以實現了……
共工自上空落了地上,抱著阡陌的雙臂始終未曾鬆開,打算就這樣帶著他一同進了小木屋子裏,這心底所有未敲定的不踏實才能跟著落了地。
“阡陌,你還記得這裏嗎?”她踏上這通往木屋的田園小徑,一路上的綠意陪伴、蝶蜂翩翩然起舞的美好景象更是不停加深著對未來日子的美好這一憧憬,哪怕阡陌未能第一時間做出迴應她也不在意,只覺此刻的心情是重生後第一次這樣明媚。
“想不到這木屋一到了萬物復甦的春季就這麼美……”
阡陌淡淡地看著沿途的景色,心情與共工是完全的大相徑庭,所說她是憧憬著的、雀躍著的,那麼阡陌就是寡淡的、連強裝出一絲激動得心緒都難。
“是挺美的。”他心中所想明明是另一回事,可不知怎的開口都是附和,“在這木屋裏我還是以阡陌的身份與你第一次相遇,我記得那時候畫無骨把我的肉身打傷,導致我的身子傷勢嚴重,僅僅就差一線神魄都散了。還是水兒你在這救下了我,這纔有了後面祝融的浴火重生、甦醒蛻變……我,又怎麼能忘?”
共工聽著阡陌將過去二人的回憶娓娓道來,心情柔情無限僅僅只是這樣就很滿足了,暖洋洋的、別提有多雀躍了。
“……原來你都還記得。”她不介意阡陌敘事時的冷淡、無起伏,只覺這麼悠長的回憶能夠在他的心中有過一些角落珍藏存放已經是很開心了,又何必在意太多徒惹自己心底不痛快?
“我還記得當時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結果就見你被畫無骨打傷仍在荒蕪的沙漠洲上,當時被嚇得不輕。”她說這些,如數珍寶,“見你跌入沸騰不止的火山山脈中更是慌亂到手足無措,連祝融最是馭火、以火重生的事情都給忘了……”
共工說到這起了羞赧,只有在現在時刻才能找回一些過往的影子,可見在她的心中即便是入了心魔,這些回憶有多彌足珍貴。
她見自己說完許久了都沒得到阡陌的回話,低頭一看這人竟閉上了眼簾小憩上了。眼底略過一絲失望慘淡,可卻放輕了行進的動作,不打算出聲打擾他。
就這樣,原本只是一刻鐘的行進路程被共工刻意放緩到了足足兩個鐘頭纔到,看著距離她越來越近的小木屋子,輕聲呼喚說:“阡陌,醒來了。”
“我們到了。”
她一個揮袖就破開了這處的防護結界,腳下踢開“吱呀”聲不停的木門,打量那屋子裏已有了些許年頭的陳舊擺設,雖簡陋又簡單,可這心底卻是暖洋洋的,被希冀與憧憬填滿。
阡陌在呼喚聲中就睜開了眼,此刻略過一番屋內的佈局亦是起了些許感慨,面上起了懷念之色。
“沒想到外面光景千變萬化,而這小木屋裏卻還是一切如初。真好……真好……”他淺笑安然,難得柔了聲道,“你先將我放下來吧,水兒。我想往前近了仔細看一看,這內裡的佈局。”
共工思忖著如今二人已是到了木屋地界,也不再箍著他的自由哪也不準過去,點點頭就答應了,放了阡陌下地跟在身後,一同去看這久違的熟悉地界。
“……這床榻到底有些小了,得改一寸寬一些的。”她途徑過床邊一皺眉,直言道,“過去都是一人在此休息調養,如今你我二人一起住了進來,只怕會擁擠。”
她非常仔細的考慮起這個問題,反倒是阡陌身形一頓仿若未聞,看著屋內中間仍有寬敞的餘地,嘗試商議說:“其實也不必這麼麻煩,你睡床榻上就行。反倒是需要多準備一套被褥子,給我在地上打地鋪用。”
他雖是下了決定跟著水兒一同回了木屋生活,可到底還是接受不了同牀共枕,一時間想起了凡間的地鋪,心念一動就脫口而出了。
“……如何?”
阡陌未曾得到迴應,不禁抬頭又是一陣詢問,雖做好了共工會起了不高興的念頭,可誰又能想到此刻的她臉上已是烏雲密佈,不高興的強烈情緒不加掩飾,可見對這安排有多牴觸。
“你當初從凡間醒了過來,君拂帶你回去之後你們是一起一個寢殿,還是分開的?”她聲色低沉,咄咄逼人道,“你與君拂那個賤女人是如何睡在一起的!為什麼到了我這裏卻不可以!?”
“閉嘴!”
阡陌非常難以忍受她張口閉口就是對孃親的詆譭,在此刻起了衝突。別說是共工不高興,現在的他更是怒火攻心,平靜不下來。
“我不准你再這麼說她!”
“我與阿拂二人的事情你也不要多問了,不是說過一起生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好端端的舊事重提做什麼。”
他尚且未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心底告誡自己冷靜不要衝動,這纔沒有第一時間刺激到共工徹底魔化,反而沉聲安撫道:“不就是改床榻嗎?我都聽你的,可行了?”
“我本是想著二人往後的日子裏有無數個以後,不需要急於一時。可誰知道你突然提起孃親,我這纔有些生氣。”
“答應我,往後我陪你好好的,你也不要再提起這些了,徒惹兩人都不開心,可好?”
共工原本是十分不悅的,可阡陌難得的安慰話引得她不狠心再擺著冷色,一掃方纔的陰沉重又恢復了明媚,連不迭的點點頭。
“是我太過在意了,是我的不是。”她主動先示了弱,上前接近阡陌說,“我以後再也不提君拂了,好的壞的都不提。以後只要你沉下心跟我在這好好的一起過日子,不管是任何要求,我都能答應你,都能做到。只求阡陌能夠不要騙我、欺我,是真心實意的對我,就夠了。”
阡陌對上她乞憐的眸不經意的閃躲了一下,心底有痛色、有憐惜、亦有愧疚,可只要一想起君拂,種種的複雜心緒都是微不足道,反倒堅定了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