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父女情
若依見古靖天的反應,打心眼裏真的笑了一下,便瞬間沉下了臉:“王爺,小生奉勸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是會遭報應的。”
說完,便打馬往回走去。
畫無骨在城牆之上看著,若依是凡人,自然察覺不到周圍的不同,可畫無骨不一樣,只是一眼,便望見了古靖天暗暗使用的術法。
畫無骨嘴角勾起一笑,他在這,還敢玩小心思?怕是今日吃多了撐了,腦子不靈光。
於是悄悄一勾手指,肉眼看不見,卻並不是如此,一縷藍白的光圍繞在若依身後,古靖天施下的法術,就這樣被擋了。
古靖天察覺有高人在此,四下檢視,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又怕吃虧,看看打馬而去,回過身時,眼角的餘光,看見了站在牆頭之上的畫無骨,一襲白衣,看著就不簡單。
回了城,畫無骨扶她下馬,若依心裏樂開了花,牽著畫無骨的手,跳下馬來。
“父親,依依做的好不好?可和你意?”
畫無骨一笑:“你如今是男兒身,名喚君拂,要記好了。”
若依撓了撓頭:“記住了,嘿嘿。”
……
翌日清晨,暖陽初升,溫度卻還是很低。
若依立在院子裡,畫無骨從身後為她披上披風:“若是我沒有隨你一同前往,今日,你怕是要病了。”
若依先是被嚇了一跳,後頭反應過來時,咧開嘴笑了笑,攔腰抱住了畫無骨,軟軟的喚了一聲:“父親。”
畫無骨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將她拉開:“怎麼了?今日,你格外粘人。”
若依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想抱抱父親。”可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何會今日會這樣,但她的心裏,是真的只想抱抱。
為什麼呢?若依也想問自己。
每每午夜夢迴時,她都會審問自己的內心,她不是那種盲目不知道自己心裏想什麼的人,後來得到答案,她卻開始自欺欺人,時間久了,就把假話當真了。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發現,自己對畫無骨,已經不僅僅侷限於父女之情,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只要她和畫無骨在一起,就會很開心,很開心,可是隻要一離開,便會想,想的夜不能寐,茶飯不思。
是愛嗎?她曾經這樣想過,自己愛上了自己的父親。
“嘿嘿。”若依兀地一笑。
畫無骨不解皺起了眉:“笑什麼?”
若依趕緊搖了搖頭:“嘿嘿,父親你猜。”
畫無骨冷冷淡淡:“今日你很奇怪,我去給你叫個大夫。”
若依抓起畫無骨的手臂:“父親以前說寵著我的,哼,父親你變了,變得不寵我了!”
“寵你,只不過,你的腦子實在有問題。”
“何處有問題?”
畫無骨細細的看了看,認真的答道:“處處都有問題。”
若依喪了臉。
畫無骨看著突然哈哈大笑,許久,他都沒有這般頑皮了。
記得以前,在百柳谷時,他也經常這般與君拂鬥嘴,每一次,都是君拂大敗而歸,然後生了氣,他便去哄她,正如現在這般情形。
末了,畫無骨收了笑聲,突然神情的看著她,理了理她鬢角的碎髮:“你真的很像你你母親。”
若依咧開的笑臉堪堪僵在了臉上,對哦,她差點忘了,他們之間,還有個母親。
可她還是強顏歡笑,問:“母親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畫無骨眼神看著遠處:“你母親,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父親能不能同依依講講,你與母親的事?”
畫無骨收起眼神看著她腦海裏,全是這千千萬萬年他與君拂的一切。
他說:“我與她初見,是在素葉河邊,。”
他說:“我與她初見,她便要我以身相許。”
他說:“我與她初見,便私定終身。”
這些,都是真的,即便他能在素葉河便遇到君拂是盤古一手策劃,這些,也都是真的,比珍珠還真。
若依聽得入了迷,可只有她知道,所謂的入迷,不過是怔住了而已。
原來,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她的心,是有畫無骨的,而且她的那顆心,也只有畫無骨。
她就想問一下,四年的朝夕相處,誰能不動心?
“父親。”
“何事?”
你心裏有過我媽,哪怕曾經的某一個時刻有過,也足矣。
她想這樣問他一句,可終究是沒有勇氣問出口,看著他的那雙眸子,搖了搖頭。
……
之後的幾日,若依不在時時糾纏著畫無骨,除了去城牆巡視,也就只會在院子裡練功。
畫無骨也沒察覺什麼不一樣,若依不在,他也落了個清閒,於此。便過了五日。
差不多是第五日傍晚的時候,便出了問題。
這一日深夜,若依喝了個爛醉被臨清硬生生從酒肆裡背了回來,進屋時,畫無骨先是一頓,隨後便從臨清懷裏接過若依,將她放去了榻上。
“怎麼喝這麼多酒?”畫無骨對著喝的酩酊大醉的人兒問。
若依不答,吧嗒吧嗒嘴,睡得似乎根叔。
畫無骨無奈的搖了搖頭,幫她掖好被角之後,便打算離開,只是萬萬沒想到,若依雙手一抬,直接講畫無骨圈進了懷裏。
畫無骨一看,眼睛確實緊緊閉起。
只聽她軟揉揉的說:“父親,依依喜歡你,喜歡你的一顰一笑,喜歡你的一舉一動,喜歡你的所有。可是為什麼我們是父女,兄妹也挺好啊,可為什麼就是父女呢?你告訴我,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又有什麼錯?”哼了一下,若依又接著說:“我其實並不奢望能夠和你在一起,只是希望,每天都能看見你,和你說說話而已。”
畫無骨聽著,心裏的某處,狠狠地動了一下。
他知道此時此刻是若依喝醉了,說的夢話,可是酒後吐真言,所以說的這些,都飄進他的心窩裏了。
可是後來,若依真的睡著了,畫無骨這才反應過來,剛纔說話的,不是君拂,是若依,心中突然有些失落,爬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