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吾乃汝妻(14)
“你輸了。”
共工從空中下落,紅髮在打鬥中被削去了一半,幻化成獸爪的兩隻手臂上亦是有了不少劃破皮肉的劍痕,但總歸是勝了的一方,如今的她面上不見頹廢只是快意。
望著地下被陷進去幾米深的君拂,她不解氣地又是幾個獸爪往下刺,在聽聞幾聲痛苦的悶哼聲後嗜血地一舔嘴,即便雙手滿是血腥撲鼻都是不介意的。
“沒想到啊,你也有今天。”她悠哉的背過手圍繞著這坑轉圈,似笑非笑滿是捉弄,“過去你身邊太多的人護著你,阡陌、畫無骨、重瞳……還有那個女的叫什麼來著?我想想。”
“哦,泣歌吧?”她恍然大悟的拍拍手,“可是你瞧瞧?你瞧瞧你現在這狼狽無力還手的模樣,現在你能叫誰來保護你?誰還能來保護你?”
共工說到最後仰天笑得瘋狂,整張臉都因拉扯黑色紋路皺成了一團,瞧過去十分可怖,而雙手的巨大獸爪形態更是使得她似人非人,已經完完全全被心魔魔化。
“我問你話呢?現在誰還能保護你這個妖女?”
她看著君拂心口處破了一個大洞的殘破模樣,滿意地眯著眼來回打量。那碗口大的血窟窿正是自己用獸爪狠厲往前掏的完美傑作,這正是因為這致命一擊才使得君拂從空中墜落到了地面。
“……你、你以為這樣阡陌就會回頭看你一眼嗎?”
“……呸。”
共工眼神猛地一厲,見著下方的君拂即便死到臨頭了還充滿不屑的高高在上討人厭模樣,那種過往的失敗感席捲心頭,化作了團團憤怒之火一齊朝著君拂發難。
“你說什麼?!”
她獸爪往前一伸就抓緊了地下君拂的衣襟猛力一抬將人甩了上來,幾個箭步上去腳上狠狠一踏碾壓在其受傷的心口處,陰森森道:“你有膽子就再說一次。”
君拂被心口處的踩踏痛到眼冒金星,痛苦地一個高揚脖頸無聲的吶喊著,那盡數暴起的青筋一根又一根股股,幾次想要昏厥過去卻又是忍住了。
“我、我說,你以為就算這樣,阡陌會喜歡你嗎?”她額頭上全是冷汗,嘴唇都白了粗喘著氣,“不要再異想天開了,他如果真的喜歡這樣的你,早就在……早就在你們之前二人談話時就點頭答應了。”
她並不知道在之前的談話中阡陌與共工說了什麼,可大抵是能知道阡陌並未答應下共工的要求,這才使她求而不得發狂暴起,失了理智甚至連阡陌都想殺死。
“……呸,你現在不止被心魔掌握了全部念頭,連面貌都成了這似人非人的鬼樣子,你以為阡陌會喜歡嗎?”
“住嘴……!!”
果然,君拂的話正中了共工的痛腳,一個暴喝氣得紅了臉,眼底睜大全是猩紅血絲,這一刻只想將此人粉碎殆盡。
“你有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她腳下狠狠幾下碾在君拂的心口處,甚至不解氣地腳尖一旋踹到血窟窿的肉裏帶出一片血肉模糊,“阡陌會猶豫不答應帶我走都是因為你害的!我如今變成了這個模樣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啊——!!”
這一下君拂再也忍受不住劇痛了,大喝出聲整張臉都擰在了一起,那心口處的痛正一下又一下牽扯著她的神經,隨著一個呼吸一個出氣都能引得全身鈍痛。
“你、你殺了我吧。”她痛的咬破了嘴唇,牙關都是血,“你既然這麼恨我,殺了我吧!來啊!殺了我你就解脫了!快殺了我!”
她顫抖地伸出一隻手鉗制住共工的腳,不管其如何掙脫、猛踹都絕對不鬆手,道:“來,往著死命踹!把我整個心臟都踩踏殆盡!你來啊!”
共工見君拂兩眼瞪大通紅一片,幾個沉思後竟改了主意,未被鉗制住的另一隻腳大力踢到了她的下巴、肩胛處的位置,趁其脫力一瞬間把腳收了回來。
“我現在就這樣殺了你豈不是便宜你了?”她眸子一眯,不懷好意道,“不把你好好折磨上一次就這樣放過你,又如何對得起我多年壓抑住的怨忿不甘?”
“不,絕對不可以。我必須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喪失了所有叫囂的意志之後,才能成全你。”
君拂看著共工猙獰一笑,便知自己今天是無法善了了。啐出一口血水,整個牙關都被方纔那一腳踢得作痛,連帶著說話一牽扯肌肉都是一陣陣鈍痛著神經。
“你來吧。”
她整個人突然很平靜,哪怕血水黃土沾染了臉頰亦是無謂,將視線轉向蔚藍的天空,看著看著眼尾處一滴眼淚就這樣滑落。
畫無骨……這樣也好。
君拂露出安然的笑閉上了眼,這般模樣卻引得共工不痛快了。腳下又是幾個猛踢再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反應,煩躁地“嘖”了一聲,連折磨的興頭都沒有了。
“你這樣,倒是讓我覺得好生無趣了。”她站起身,獸爪幾個握緊又張開,朝著君拂的腦袋伸了過去,“你可知只要我這樣一個用力,你就再也沒力氣跟我叫喚了?”
尖甲一個深入摩挲劃破了君拂的面頰肌膚,無數道血痕激得她整張臉血肉模糊,可即便被這樣威脅、折磨,竟激不起一絲恐慌。
“你來吧。”
她閉上眼睛一副不反抗、坦然赴死的模樣,惹得共工起了煩躁。未能得到預期反應的她只覺心底堵得慌,怒極反笑連連點頭,又是一陣瘋狂猙獰。
“好,好,你跟畫無骨果然絕配,都是這樣讓人討厭。”她幾次都沒能得到暢快,手中不留情面的收緊將君拂整個身子抬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你。”
共工的手越來越收緊,掐在君拂的臉上引得她一陣窒息,雙腳不可自主地在空中來回抖動,整張臉都是通紅。
“……再見了。”
隨著這一聲冷到骨髓的低語,共工整個獸爪用力的握緊成拳,待血與肉濺落到臉頰邊、衣袍上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了地。
“阿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