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嫁我為妻,可好(3)
“既然你堅持……那我也只好硬來了。”
畫無骨不出意料,大抵是明白他會做出這般選擇,瞭然一點頭不急不躁,上抬的掌心中凝聚出一縷威壓波動不小的神力球。
他見前方阡陌高抬頭顱不肯示弱的模樣,知曉如今攻勢已起難以再收手,必須冒險試一試,看現下威逼到了阡陌的生命,阿拂到底會不會出來!
“若是不出來……那就直接踏過去!”
打定了主意,他掌心往前一推就將神力球渡了過去,迎著阡陌的心口處不偏不倚來勢洶洶,從幾米的距離迅速縮近到了釐米之間,只差一點點就能徹底奪了一個凡人體魄的聲息!
阡陌感受到迎面而來的威脅力道,以如今自己的身子壓根躲避都來不及,淡淡一笑遂閉上了眼,等待著最後幾秒攻勢的到來。
“慢著!”
就在神力球威壓波動的邊緣處觸及到了他的心口時,一道暗色的魔氣箭矢勢如破竹直直穿過了大殿門扉,旋身靈活一繞好似有靈識一般突襲強力地打碎了整個神力球。
“……孃親!”
在無數零星光點的散落芒光中,阡陌驚喜的回頭去望寢殿內裡,只見一直許久未出的君拂,終於在這一刻出了手、露了麵。
“阡陌!”
她一現身就急忙去扶失了力坐倒在地的阡陌,幾個查探後見他並未有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說:“你怎麼這麼傻,明知道敵不過還硬著頭皮往前硬抗,非得出了事讓我跟著傷心憂慮,你才滿意嗎?”
君拂話中難得的有了厲色,從始至終都在殿內將二人發生的一切聽了清楚,見他們一言不合又再次起了衝突,這才擔憂阡陌吃虧急忙出手阻止了這場懸殊對局。
“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孃親,那你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阡陌抬起頭,連夜未曾歇息好的眸中全是血絲。好不容易重又見到了人兒,當下顧不得方纔生死一念間的心驚,不禁又喜又氣,複雜的心緒不比她少半分。
“你若是下一次再這樣,別說我了,恐怕重瞳都要被你急得坐立不安!答應我,不準再這樣了好不好?”他麵露祈求,對這些日子的焦急上火不想再體驗一次,“也不準再隱瞞我、欺瞞我,有事情敞開了說,不要再把我矇在鼓裏急得團團轉,好不好?”
君拂本是氣惱他不知愛惜得之不易的重生性命,可眼下被這麼一說什麼火氣都褪了乾淨,只留鋪天蓋地的愧疚涌上心頭,連指責的底氣都沒了。
“好,我答應你。”她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大掌中十指相扣,柔和聲色安撫道,“這次是我千不該萬不該因為一點事情就把自己關在寢宮這麼久,什麼也不跟你和重瞳說讓你們跟著著急了。是我不好,我以後答應你不會再這樣了。”
“……孃親。”
阡陌這幾日一直不踏實的心終於是落下了,焦心、憂慮、悲傷……種種不安的思緒都在這柔和的小手中得了慰藉。
二人的互訴情意在畫無骨眼中只覺分外刺痛,方纔見到人兒安然無恙的雀躍盡數都被陣陣苦澀淹沒。自己就像一個場外人,在院落處看著他們濃情蜜意,顯得諷刺極了。
“你們說夠了嗎?”他不適時的出聲,道,“我今日來是有話跟你說,阿拂。上一次與你在魔宮相見距離已經過了小半個月時間,我回了神域一直深想無法豁達,唯有這一次再來見你,想要把心裏所有壓抑的未說過的話,全都告訴你。”
畫無骨上前幾步,見君拂終於回首望向了自己,心神激盪卻又竭力保持住平靜,說:“我後悔了,後悔當初為何會說出你我相遇是大錯特錯,後悔當初在天牢中我沒能挺身站出來到你的身邊……我更加後悔的是明明你我兩情相悅,我卻硬生生將手中的幸福不知珍惜的拋開!把你推給了別人的身邊。”
君拂就這麼看著他,杏眼裏平靜無波絲毫不帶動容,很奇異的,在這麼長時間裏的內心交戰不得消停的心緒,一見到了事端的來人卻重又歸回平靜了。
“你想說什麼?”她憶起方纔此人對阡陌不留情的狠厲一擊,半分沒有好聲色,“若是你又想搬出那一套悔恨的說辭企圖奢求我的原諒,那麼我還是勸你不要白費功夫了,在魔宮裏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我們沒有再回到過去的可能……!”
她的擲地有聲就像一顆定心丸平復了阡陌在旁忐忑的思緒,交握的手不自覺因激動收緊。這珍寶一樣的人兒果然不會就這樣把他拋棄……
有人欣喜有人憂,他的安定與畫無骨現下的頹然起了鮮明的對比。對上君拂一臉決絕的無情目光,好似心底被生生磋磨的鈍痛。
“若是我說……你嫁我為妻,重新回了百柳谷過清閒日子,你可願意?”他知曉自己這番話會帶給兩人多大的震動,可仍舊不管不顧說出了聲,“你重新嫁我為妻子,我答應你辭去神域大帝的職位,再也不去插手九州的俗世紛爭,不管多少質疑發聲我絕對不會再起動搖!我,畫無骨,一定會全心全意待在君拂的身邊……你可願意,與我重修就好?”
這番話猶如巨大的落石砸到了阡陌與君拂的心上,震撼交加只道不可思議,他們恐怕誰也沒想到素來冷麪冷情的畫無骨,竟然會如此不管不顧願意拋開一切,只為挽回一人的心。
“……孃親。”
阡陌不安的看著君拂,見她眼底的漣漪波光就知此刻她的內心定然最是不平靜,在眼前這般局勢狀態下,他升騰出一絲絲被威脅到的不安。
阿拂,你又會如何選擇?是選擇拒絕畫無骨,還是……選擇離開他的身邊?不由得,他收緊了二人交握的手,對此刻的情勢沒有一絲把握,心中全是不確定的答案。
“……你可知,在說些什麼?”
良久的無言氣氛後,君拂終於在二人同樣焦急的等待中,開了口:“你難道不覺得很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