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所謂魔君(4)
聽聞此言,得到的是他無奈地一嘆,搖搖頭寬慰道:“何伯的身死,我也難過。可若不是他的冥頑不靈,也不會鬧到現下這般。與你無關,切莫攬到自己身上,也切莫多想,不論如何,我們蓬萊都認你,木兄亦是如此。”
“至於……”
他一個轉身,對上阡陌望來的視線,失了劍拔弩張,只是淡淡道:“這裏蓬萊東海,為我風氏一族先祖的陵墓,因地處深海,才能得一片寧靜。而倒地這人,是何伯,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忠臣,可也是他傷害了阿樸……”
將來意經過輕描淡寫一掃而過,阡陌得了來龍去脈,這才瞭然地一點頭:“原來如此,倒是可惜了……”
掌心凝聚出魔氣,自心念一動之間就隔離開了深海,一絲又一絲的賄賂併攏,不過須臾就初現了形狀。漸漸的,漸漸的,它漂浮深海中,似匯聚成了一個大箱子。
“這是!”
棺靈!
木淋汐吃驚地捂住嘴,杏眼中都映照出無盡的暗**氣,有些熟悉有些悸動,仿若每一縷的走向都瞭然於心,太奇怪了……
只見魔氣一點一點幻化出了形態,成了一口兩米多寬的靈棺模樣,隨著阡陌的掌心翻轉,待所有暗色褪去,顯現出了碧玉翠色的熒光色彩。
“好歹,給人一個歸宿吧。”他收回手,望向不語的風憶塵,道,“你若介意,到時候讓人過來入東海,重又再安置一個就行。現下用著就用著,如何?”
“多謝。”
一陣沉默後,終於得了人的頷首,雖冷淡阡陌也不介意,直直大掌對著靈棺一拍,只見它窸窣聲過後,開了棺口緩緩地往河老童屍首而去。
只見飄在上空懸浮了一陣,靈棺轉動間發出耀眼光芒,籠罩住了周邊所有景象,待須臾過後、光芒消散,再望過去,哪裏還有河老童屍首的蹤跡。
“我把它放在這大門前?”
“何伯一生忠烈,葬在仙陵口,想必更是妥當。”
對此安排,風憶塵毫無異議,甚至多了幾分讚賞,再去看靈棺,已然安穩地貼近仙陵緊閉大門而立,凝望一陣低眉思忖。
他腳下一點,遊了過去,抬手掐訣掌心幻化出一塊靈牌,左手指尖帶著靈氣隨意揮舞,一陣金芒閃爍,“風氏一族忠心烈臣”幾個字刻進了牌匾,為此特意提了名。
“何伯,我敬重你。多年守候終究錯不壓功勞,您好好安息。”施了一禮,平和道,“阿樸的事情,還望你若仙靈有知,請莫要掛心。憶塵相信妻子絕非禍害蓬萊的人,我信她、我尊她,請你體諒。”
“憶塵……”
這番話,讓木淋汐一陣動容,不禁上前幾步想要開口,可卻猛然間身子被靈力束縛,不受控制地往上飄去。
“啊——!!”她尖叫出聲,望向腰間的靈力繩,不由順著方向去眺望海面,見到上方矗立的身影,驚訝不已,“兄長!?”
他是如何跟來的!?
“淋汐,你要知道,不聽話也得有個限度?”
木然風腳踩在殘溪劍身上,以劍鋒御氣,在一片深海中如履平地,周邊照耀出一團光圈,為現下暗了的光照指路。
千趕萬趕還是耽擱了不少時間,若不是追趕得晚了,神識探到的氣息微弱,否則也不會直到現在,才匆匆下了東海。
一進來,就見底部幾人距離散開老遠,淋汐的身影在最後方,暗道這是一個好機會,不由靈力繩一出,速速就將人兒攬到了懷中。
“阿樸!”
“孃親!”
待兩人聽聞異動,回首望去,皆大喝出聲,遊至上方海域想要出手搶奪,尤其是阡陌震怒不已,掌心成爪往前一刺,準頭極好地對上木然風的胸膛。
“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有人在我的眼皮底下捲走了人,真是豈有此理!”他雙掌每一次劃破海水,皆泛出數不清的微小氣泡,魔氣飄蕩威力不小。
“你又是誰?”
見這陌生的面龐,木然風寒光一粼,一邊護住懷中的木淋汐璇身躲避,一邊趁機打量一番,冷冷道:“她是我的妹妹,何時又成了你的人!沒想到只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功夫,竟然有如此多不自知的東西來搶木府的少主上!”
這口氣,他早就憋了許久,如今在深海之中盡數發泄一通:“今天,我就來會會你!”
“兄長,不要!”
不顧木淋汐的勸阻,他腳下一勾,將殘溪劍挑上了半空,在無數圈劍身旋轉之後,右手極快、極準地抓住了劍柄。
人劍合一,勢如破竹,得了力量支援的木然風,幾個劍花旋轉,就將當頭而來的魔氣盡數挑落,“吭、吭、吭”數道劍身磨蹭聲傳出,一時間打的難捨難分。
木淋汐只覺眼前刀光劍影,銀光揮舞間竟再也看不到絲毫前方人影,只見暗**氣襲來,還未看個仔細,就被一一抵擋了去。
面對一直打鬥不住的二人,她心身俱疲好不難受,兩邊都是自己在乎之人,傷害了誰都是一種錯誤。喝止聲每一次開腔,都被激烈的戰意隱沒,除了被迫的一起璇身動作,竟毫無辦法。
怎麼辦怎麼辦……?
“憶塵,你能不能讓他們別打了,再這樣下去,東海還掀起滔天巨浪的!”
將希冀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的風憶塵,企圖靠他來阻止這一切,可誰知身影不退反上,落塵劍自召喚而出,勢頭極快地朝這邊充了過來!
“憶塵!你要幹什麼!”
他聽聞此話,不答不語,眼帶堅定,在無數魔氣四溢即將傷到木然風手腕之時,迅速地攔腰砍下,幾個來回就將遺漏的攻勢全部化解。
早在剛纔,他就將所有一切想了透徹,說到底與其讓這魔界之人強行帶阿樸離開,倒不如自己與木兄聯手,兩兩聯合定會將阿樸帶回蓬萊!
絕對,絕對不能讓她入魔界!
心中的這個念頭是如此強烈,修仙之人到了一定境界,對未知的未來總是有一二的感知預測,是好是壞一深想便知。如今愈發不安的心緒告訴了他,今天必定不會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