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神秘封印(1)
這一人兩獸的僵持,足足維持了三天三夜。這段時辰中,風憶塵始終跪在地上低垂著頭默然不語,而兩隻石獸時不時發出不輕不重的試探,卻並未多猛烈。
毒辣的高空烈陽打在他的身上,即使有著層層衣袍的遮擋,卻仍舊感受到肌膚的灼辣感,一下又一下,用持續不斷的疼痛折磨著神經。
若是沒有靈氣護身,恐怕現在的風憶塵早已被高溫烘烤下,脫水而亡。
面對石獸的挑釁、時不時涌上眼前的暈眩,他卻始終對著緊閉的石洞大門長跪不起,未見退縮之意。
“請您一定要出手救救阿樸,救救她!”
風憶塵喉間乾涸,聲音嘶啞,一直並未放棄,反覆對著石洞求助。
因為只有石洞中的“這個人”,他才能救回阿樸的性命!
“求求你!”
他將額頭貼覆於高溫之下的土地上,不顧被映出的紅血絲,一下又一下磕頭請求,低微到了塵埃。
“吼——!”
石獸趁機作亂,靈敏的獸神一個跳躍,轉眼就在他毫無防備的後背上劃拉出了幾道口子。
一招得手後,它們連忙退後,見石洞大門沒有反應,如**的貓被激起了玩弄的心思。
兩隻石獸默契十足,配合無間地跳躍上前,一下又一下,快速的動作很快抓得風憶塵的後背鮮血淋漓,沙石混雜在傷口處髒亂不堪。
“吼——”
一邊舔舐著抓上的血味,石獸一邊吼叫出聲,玩上癮的他們本想再次上去作弄,結果卻被憑空射來的一發石子擊落在地。
風憶塵眼前起了重影,吃力的抬起身去往轟鳴不斷的石洞大門,只見敞開的巖洞口,赫然站立著一個身影。
“你,終於捨得出關了……”他揚起一抹苦笑,喃喃低語被吹散於風中,“父親……”
他千等萬等的,正是上一任蓬萊洲掌事——風玄,也是生他養他之人,他的父親。
風玄只是淡淡一眼以作迴應,而後望向嗚咽不停的兩隻石獸,開口教訓道:“越發調皮了。”
他自將蓬萊掌事交給風憶塵後,便尋了這處無人問境之處閉關打坐千萬餘年。而這兩隻石獸,是爲了以防萬一才設下的“守門人”。
見到風玄的它們,皆如敗下陣來的兩隻大貓,嗚咽不停的圍繞在他身邊撒嬌叫喚,與方纔下手洶洶的它們,截然不同。
“他畢竟是我兒子,你們沒輕沒重,玩壞了怎麼辦?”他不去理會石獸的訴苦,淡淡道,“方纔的那枚石子只是給你們的一個小小教訓,下一次該學會收斂收斂性子了。”
風玄的話雖並未起伏,可重重的威壓直直壓迫住石獸的氣焰,對於獸性十足的它們,光是溫聲勸阻是不夠的。
“嗷嗚——”
得了可憐兮兮的認錯後,他這才徐徐上前,靠近了風憶塵:“這幾天我在巖洞裡都聽得清楚,你竟然爲了一個女子,連蓬萊洲秩序都放任不管了?”
風憶塵始終低垂著頭,映入眼簾的白錦鞋尖都有了重影。
他自打小以來就很少違抗過父親的命令,如今面對他的質問,頭一次堅定不移回道:“父親,請求你救救她!我願意付出所有代價,只要你開口!”
白皙的額頭早已破了皮,就連挺拔不服輸的身子都已是傷痕累累,面對這樣決絕的風憶塵,風玄難得的應了聲。
“你是第一次讓我感到意外跟驚喜。”他掌心升騰出柔和的靈力,籠罩在風憶塵的頭頂之上,泛起淡淡白光,“對於你的請求,我答應你,救她一命。”
向來一言出必然會履行的風玄,得到他的應允可想而知多不容易,風憶塵欣喜若狂,心念一鬆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風玄無聲地搖搖頭,見他這般模樣就知那女子的影響何其之熊,看來現在是時候出關一趟,瞭解蓬萊最近動向了……
他手上一轉,用靈力將昏睡的風憶塵放上了雲層之上,吩咐兩隻石獸好好看守石洞大門後,袖袍一揮直上九重天。
一到府邸,風玄無視朱管事與各方將領詫異的目光,旁若無人地帶著身後昏迷的風憶塵,回到了房間。
大門一關,掩飾住身後所有探知的視線,終於見到了自己兒子心心念念不放的這位姑娘。
而風玄不加掩飾的修為波動,激起了屋內瓷器搖搖欲墜、甕聲作響。
一抹黑影被這直逼而來的威壓驚動,在狹小空間沉睡的它本能地想要逃跑,驀然閃現而過的不詳氣息,瞬間引起了風玄的注意。
“是誰?!”
他冷了臉色,目光鎖住窗邊逃竄的黑影彈指一揮,靈力的波動擦邊而過,打在窗簷上激起了一個不小的坑窪。
看來,竟讓它給逃了……
風玄凝眉沉思,頭一次認真打量起這房間的裝潢設定,在心裏不斷思索方纔那不詳的氣息到底為何而來。
周邊的威壓漩渦逐漸散去,刻意收斂住靈氣修為的他,不過轉瞬就將這疑慮壓抑心頭,隱忍不發。
妥善將人安置好後,風玄爲了以防萬一,掐訣唸咒,在床榻周邊佈置下了重重結界。
不過須臾,躺在房內昏睡的風憶塵,沒多久就心事重重的甦醒過來,面對身邊蒼白臉色的木淋汐,他不由強撐身子,開口喚道:“父親。”
一抬眼,感受到靈力結界的漣漪,風憶塵心下疑惑不解,不知父親到底是何意。
可心下太多事情,他顧不上多問,只是拉住風玄的衣角,虛弱哀求道:“求求你,救救阿樸,她是因我而傷,我決不能讓她這樣死了!”
風玄結界剛佈置好,就被這牽扯弄得心下不耐,他用力一拂手,冷意十足說:“急什麼,我剛送你到府上,你就醒了。人還在那,我答應過會幫你救她,又豈會食言?”
兩人雖說是父子,可性子卻截然不同,風玄自來就受上一任掌事影響,冷心冷情難以起心神激盪。而風憶塵卻更加偏向自己的母親,遇事平和,可一到要緊之人,就難以平靜。
也正是因為這樣,風憶塵與風玄隔著深深芥蒂,從未有過推心置腹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