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玄武之力(1)
阡陌在遠處見這股光芒大作的神力盡數隱沒進畫無骨的身體,滿意地笑了。
強撐的眼簾終於支援不住,黑暗席捲,消耗掉所有神力助其融合的他,陷入了長久的沉睡中。
兩股均強大的神力以畫無骨的肉身作容器,仿若搭起了決鬥場,不斷地衝突交鋒,勢必要將對方打軟服輸!
“噗——!”他單膝跪地,因過多的損耗狂吐不止,眉峰難耐痛楚地緊緊皺起。
只不過短短的一刻鐘,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的漫長,經歷了角鬥的兩股神力,終於有一方敗下陣來,被勝者一把吞食殆盡,身形不斷壯大。
這融合的過程冗長而又痛苦,即使是畫無骨,也忍不住悶哼出聲,白衣的前襟早已被染得一片血紅,白皙的手指掐入黃土泥濘中不得安寧。
重瞳見一個傷得不輕,一個昏迷不醒,本不想插手的想法頓時被打亂。
“都是亂來之輩!”他上前想要扶起昏迷的阡陌,可靈體本就觸碰不到任何事物,看著不斷穿透過眼前人的身子的指尖,又氣又惱可卻別無他法。
而此刻的畫無骨周邊威壓瘮人,激起了無數的飛沙走石縈繞。體內的神力交鋒得以融合後,飛速竄騰進他丹田處精元內,使得他一個控制不住,溢位的神力打上黃泉河水,升騰出兩三米高的巨浪浪花。
“終於……成功了。”
他呢喃出聲,方纔重創的傷勢如今卻瞬間得到癒合,握拳鬆開之間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神力異動。
這,便是父神的力量嗎?
畫無骨略有恍惚,此刻才真正察覺到自己與父神的差距,這開天闢地的強悍神力。
修為的大漲,也使他解不開的心緒豁然開然,想通了以後,心中的仇與怨、苦與哀彷彿通通消散,不再鬱結。
“重瞳。”
聽聞畫無骨的聲音,重瞳一臉神色戒備,盤算著與現在的他對上是否能贏的機率。
可誰知,他袖袍一揮,只見一陣光芒靈力席捲而來,包裹住自己的靈體,感受到全身暖洋洋的舒暢,片刻後竟奇蹟地從指尖傳來久違的觸感!
“你……為何這樣做?”重瞳臉色複雜,就在剛剛畫無骨竟用神力恢復了自己的肉身,他想不透,此人會如此好心?
“照顧好他。”畫無骨不答,只是囑咐其好好照看阡陌,而後毫無阻擋地破開了黃泉河水,腳踩空中轉瞬消失了人影。
重瞳一直望著黃泉河水被破開的方向久久不語,此刻的他心情複雜,一種被仇恨之人相救不知是否應該感激的矛盾思緒,兩方不斷拉扯。
良久後,他才長出一口氣,將鬱氣盡數吐出,心裏卻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也是難為你了,好好休息吧。”用靈力水晶棺將昏睡的阡陌好生放置後,重瞳破開奔騰的黃泉水,空中赫然響起一聲長鳴,他璇身往魔殿方向飛去。
方纔盤古斧一分為二地動山搖的動靜,讓泣歌心生不妙,急急忙忙就趕赴魔殿,企圖與阡陌商議此異動。
可誰知,一進去偌大的殿中除了打掃的侍婢哪裏有要找的人的身影?她左右追問無結果後,便打算在這等候阡陌的回來。
苦苦等待的她,如何也料想不到,自己掛念了億萬年的人,會這樣突然地出現在眼前,毫無防備、驚喜萬分。
“重瞳……”泣歌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壓住涌上來的嗚咽,“你、真的是你嗎?”
太過激動欣喜,導致想問的話壓抑在心中,一到嘴邊就開始語無倫次。
重瞳勾唇淺笑,仍舊是少年郎模樣的他此刻俊朗非凡,與過去泣歌心中的美好樣子相差無幾。
“泣歌,好久不見了。”他熟稔一招呼,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一趟吧,事出突然,來不及詳說了。”
長臂一伸,攬過她的細腰,兩人一瞬間從魔殿消失了身影。
泣歌自從重瞳出現後,就一直腦中呆滯,緩不過神來,此刻被他抱著,除了羞赧跟驚喜,壓根生不出半分牴觸。
抬眼見魔界地段越來越渺小,臉頰邊剮蹭的雲層柔軟拂過,她不禁眉頭一皺,疑惑不解:“重瞳,你是打算帶我去九重天神域嗎?”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又去這個地方?
自打主上隕落、重瞳身滅後,她對這純白無暇、道貌岸然的九重天再無半分好感。
重瞳點點頭,並不做聲,他根據自己過去的記憶,帶著泣歌不斷越過神域眾殿堂,透過層層雲流去找伏羲的所在之地。
他遙遙望見一座殿堂中,伏羲正如孩童一般痴纏著女媧不放,不禁喜上心頭。
就是這!
而此刻的殿內,伏羲一臉青稚,臉上掛著單純的笑容,不停撒嬌道:“女媧、女媧、漂亮的女媧姐姐。”
手上還不斷搖晃著她的衣襬,整個身體依賴地一直去拱她的月匈口,語氣動作都不似神志正常的人。
女媧拿他沒法,輕聲哄道:“好了好了,我在這,我在這。”
拍著他的後背,如同安撫稚嫩孩童一般柔聲細語,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柔情。
自從伏羲修為盡失後,一覺醒來就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智力神識皆倒退回了五六歲孩童的時候,每天都會來纏著她、不停撒嬌。
她也樂由他這樣纏著,畢竟爲了救下她,伏羲失了修為、就連元神都少了一半。
“好了,好了。我們回床榻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重瞳帶著泣歌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樣罕見的一幕,腳邊動作躊躇了一瞬,在想該不該上前打擾。
“誰?!”女媧臉上陡然一變,柔色盡褪浮現出一片厲芒,她緊緊護住床邊懵懂的伏羲,掌心靈氣波動,“現身說話!”
此刻的神域皆被兇獸滅世重生攪得草木皆兵,更遑論深受其害的她,心中戒備從未鬆動過。
重瞳見被人發現了,也不再猶豫,率先跨入殿中,拱手作揖:“貿然打擾,還請女媧見諒。”
一身硃色衣袍,青絲披散於身後,此刻彬彬有禮地問安作揖,襯得他溫潤如玉,一派君子作風。
泣歌在身後,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