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滅世重生(3)
原來盤古當初開天闢地時,不周山天柱就是由盤古的神力所化。而畫無骨作為盤古的兒子,因此他能夠吸收不周山天柱中的強大神力,依靠著這股神力得以恢復神智甚至再造了一顆心。
小白心裏又驚又喜,她很想上前去觸碰他的身體看看這是否一切真實,也很想上前抱住他訴說這一年多發生的事情……她有很多很多想說的話、想做的事,可天道總是這樣作弄他們,不得善終。
霎時間天地動搖,整個不周山地界從源頭開始碎裂崩塌,地面上的裂痕一塊一塊地綻放開來,露出足足有十幾米深的地下,久居不見光的多角獸蟲紛紛從裡涌出,驚慌地四處逃命。
鎮壓滅世的不周山天柱用盡全部神力助畫無骨甦醒,此刻與普通的山岩石塊並無任何區別,隨著地震山搖,十幾根天柱出現裂痕。
封印如今處於最弱的階段,小白能夠感受到體內滅世元神的不斷催促,想到自己身負的使命,即使面對畫無骨的甦醒有滿腔的思緒來不及道,可她也不得不盡數收斂。
兩人隔著山頭墜落的碎石,隔著一米多寬的裂痕,無言的遙遙相望,有一瞬間她能感覺到彼此的心心相惜跟久違的悸動。
天地崩塌仍在繼續,滅世元神的叫囂不斷加重,小白眼中滿是不捨,重又恢復的白皙臉頰上此刻佈滿悲傷。
“等我。”她望進畫無骨深邃的鳳眸中,見裡面倒映出的自己開心地笑了,這笑容不帶任何邪氣,仿若又回到了一年前的性子,純淨且不帶瑕漬。
小白將所有的魔氣從丹田全部調轉出,起初只是縷縷四溢在周身,而後逐漸加重變強。遍佈的黑暗如同一塊幕布將她重重包裹,先是四肢,而後到整個軀幹,最後就連臉頰都被吞沒其中……
畫無骨親眼目睹這一切,剛甦醒的他雖掌握不住到底發生了何事,可卻本能地感覺到事情不妙。他穩住仍然不聽使喚的手腳,想要上前觸碰這團似繭一般的魔氣。
“阿拂……”
骨節分明的手不論如何收緊又鬆開,都只是抓住縷縷四溢的魔氣,黑色的氣縈繞在他白皙的指尖,不過須臾又從指縫溜走。
手臂穿透而過,卻再也摸不到小白的身體……
“轟隆轟隆——!!”
彷彿嫌此時的不周山還不夠混亂,原本晴空萬里的天氣在這一瞬間電閃雷鳴,烏雲齊聚。
他們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鳴,打下一陣又一陣的雷電,“滋滋”的電流聲一閃而過,燒焦了不周大地上綠油油的植被,擊斷了挺拔向陽的棵棵青蔥大樹。
位於山腳下正中心的數人不得不張開靈力結界,才能免於這場無端的災難。
“到底在這之後會發生何事?”
伏羲躺在地上,靈力屏障被雷電跟碎石拍打得不斷搖晃作響,他直視這天地毀滅的場景,面色怔怔。
天命不可違,天道不可抗,難道九州大地真的逃不開這場曠世劫難了嗎?
女媧無言,從現在開始,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僅憑人力就能阻止挽回,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兇獸滅世的重生,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啪——!”
惱恨至極的她一掌拍到地面上,霎時間被擊穿到數米深。
阡陌沉默地站在一旁,無人能知他心中在想什麼。
“這場劫難,終究還是來了……”共工依偎在他身邊,臉上愁雲遍佈,無聲嘆息。
早在不周山天柱發生異響時,她作為掌管水神力的一方上古神,感應到這前所未有的強大神力,而後從昏睡中醒來目睹了這不周山的前後動盪。
“轟隆轟隆!”
一道碗口粗的驚雷衝破不周山頂,徹底打碎了佈滿裂痕的不周山天柱,轟然倒塌聲伴隨著山內腥光大作的不詳光芒,半空中劃出了遍佈的黑暗混沌!
而此時在這邊的小白,在魔氣化成的繭內知曉時機已到,透過重重黑幕深深望了一眼畫無骨,將腦海中的神識盡數收斂,任由強壓已久的躁動滅世元神,主宰軀殼。
“吼——!!”
她猛然間幻化出真正的白虎形態,背生鳥翅,頭生龍角,生如雷鳴。裹在周身的魔氣繭也跟著不斷擴大,從外觀上看,就跟一層樓高似的黑色大球,在半空中旋轉,而後迅速地朝不周山頂上的混沌口而去。
“小白!”
“孃親!”
畫無骨跟阡陌齊齊出聲,兩人的聲音傳出去老遠,這讓伏羲一時間察覺到了異常。
“這聲音……怎麼聽上去這麼像兄長?”他困惑不已,直直盯緊方纔神力涌入的山岩角落,不禁地往前走了幾步。
而不周山頂的混沌口吞沒了巨大的黑球,原本地動山搖、天崩地裂的景象仿若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就連電閃雷鳴嗚呼大作的雷雲都停止了作亂,只餘被破壞後的焦土、無處完好的土地,逃竄不止的百獸蟲魚見證了這一切都不是夢。
“女媧,你快幫我看看,那前邊的是不是我兄長!?”
塵土飛揚而後又落定,碎石落地而後歸於平靜,伏羲終於在混亂中瞧清楚了從山石後顯現身影的畫無骨,因為激動胸膛一起一伏。
那一襲出塵不被沾染汙穢的白衣,那永遠淡漠可卻不容小覷的視線,那即使走在萬千喧囂中也不慌不亂的腳步,除了畫無骨還能有誰擁有這樣的氣魄?
“他,是如何甦醒的……?”
女媧面色複雜,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兄長,兄長!”
伏羲早已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不斷在結界內揮手吶喊,又蹦又跳希望不遠處的兄長能夠注意到他。
他是如何都沒想到,兄長竟然醒來了!
是啊,他竟然醒來了……
阡陌跟共工順著聲音一齊往一處望去,在瞧清楚信不而來的人影后,心下也不由震動,臉上肅穆。
畫無骨迎著眾人複雜的視線,絲毫不在意,即便走在坎坷的土地上,他仍舊背手而來,如履平地。
小白身死、化為白虎、混沌口開……這一切到底是如何回事?
而聚集在一起的阡陌、女媧、共工跟伏羲,又對他的妻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