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如此日子(3)
小白越落魄,她扭曲的心理越得到滿足,連翹著的腳尖都一抖一抖,若不是害怕阡陌知道了會生氣,否則現在的她還會變本加厲。
“既然都決定了跟這具死人後半輩子長相廝守,那就不要再糾纏阡陌不放。你這種腳踏兩隻船,什麼好處都想撈到的女人,是我最最噁心的。”她一想到阡陌對小白的愛護,手指都掐得掌心全是印記,眼神彷彿淬了毒,臉色都猙獰了幾分。
失了記憶的小白壓根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除了迷茫還是迷茫。可她短暫的沒有開口表態卻被焦希誤認爲了不服氣、不肯妥協。
“好,既然你敬酒不喫喫罰酒,那即便我傷了他看來你也是不介意了?”她一個閃身就到了床榻前,掌心成爪地用力掐住畫無骨的脖頸,下一秒只要一個使力就能將它不費吹灰之力的折斷。
“不要!”小白壓根來不及去阻止,等她反應過來後,焦急地不斷嘗試去掰開禁錮住畫無骨的手,望向他雖失了神志可仍是因為無法呼吸而漲紅的臉,淚水淋漓不斷往落下。
“我答應你……你先鬆開他,我就答應你!”她急得連連點頭,害怕再晚一步夫君真的會從行屍走肉變成一具死屍。
焦希這才滿意,撤了手後不斷嫌棄地用手帕擦拭指間,她見自己完全打壓住瞭如今的小白,得意洋洋的不斷往後退,欣賞著眼前這無助又弱小的一幕。
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怨焚不停在心裏誹謗,眼睛都快冒出火來,可一想到主上交代的,絕對不能暴露了身形,若是被魔神趕出來……
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默默的往幽冥身邊靠近了好幾步。
主上的手段除了在魔神身上無力施展,對他們可是毫不留情,厲害得很。
幽冥感受到肢體的觸感,瞥了一眼正在瑟瑟發抖的怨焚,不願去管他心裏頭亂七八糟的想法,回首認真的緊盯屋內發生的一切,不放過任何一絲半點。
這時,顯然焦希達成了目的,心裏積壓的鬱悶也減輕了不少。明瞭自己再這樣待下去純粹就是浪費時間,她不去管淚流滿面的小白,如同爭姸鬥勝的孔雀,就差開個屏來炫耀自己的得意。
她走了。待確認焦希晃悠悠的走遠後,怨焚給了幽冥一個眼神,率先從暗處現出身形。
“你說我們要不要把這事情告訴主上?”他活動了一下蹲久了麻掉的四肢,聽到屋內傳來不斷的啜泣聲,心裏火冒三丈:“這女人真是惡毒。”
“誰說不是。”幽冥附和點頭,臉色也沉得可怕:“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回去稟報主上,你也知道有關魔神的事情耽誤不得。”
怨焚有共鳴的連連點頭,表示他自己也是這個想法。如今兩人達成一致,一拍即合地幻化成劍身,劃破空中氣流呼嘯而去。
屋內的小白眼睛都哭紅了,她用小手一直輕撫畫無骨顯出紅印的脖頸,共情能力強的她,一想到夫君遭受的苦痛,悲傷快逆流成河。
“夫君,我真的好希望你能夠跟我說說話,一個人的日子,這麼寂靜,尤其到了晚上真的太難熬了。”她附上唇不斷親吻他紅腫的脖頸,腦袋附在他的月匈膛聆聽陣陣的心跳聲。只有這樣,她才能知道自己的夫君還活著,沒有死去。
如此日子,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夫君,你能回來就好了……”
似嘆息似悲泣的惆悵輕喃,在這方寧靜的小院中稱得更加孤獨、淒涼。
魔殿中
“所以,你們就這樣呆在旁邊看著也不出聲?”阡陌鳳眸一眯,因為怒火眸中光芒大盛:“我讓你們好好保護她,你們就這樣履行我的命令的?!”
他控制不住地將玉石桌上的書籍狠狠拂落在地,就連身邊服侍他扇扇子的婢女都害怕的驚恐匍匐在地,只祈求無妄之災不要落到她身上纔好。
而幽冥、怨焚就沒這麼幸運了,他們直麵承受了阡陌全部的怒火,再加上主人與劍身特有的心意相通,明白如今的主上是真的生氣了。
“主上,都是我們辦事不利!因為害怕被魔神發現趕我們出去,所以這才一直隱忍不上前阻止,請您消消氣、消消氣!”怨焚不斷告罪,拉住身旁仍然杵著如同木頭似不懂變通的幽冥,兩人雙雙跪地求饒。
阡陌月匈膛不住起伏,想到他們回報中所發生的事,心中又氣又痛。
焦希……他想到這揹着自己為非作歹的女人,回憶起幽冥、怨焚兩人字字句句中她對孃親做的一切,這樁樁件件,看來他不出麵討回來,是不行了。
阡陌手指關節因為握緊不斷作響,周身溢位的威亞震懾得所有人皆不敢抬頭。
而此時雀躍飛在空中的焦希,並不知道魔殿有一場討伐在等著她,仍舊是沉浸在方纔在院落欺負小白的喜悅中不可自拔。
她越過忘川河畔的上空,見魔殿近在咫尺,強迫自己收斂住激動的心緒,裝作一切平平、仿若跟往常一樣地走進了大殿。
“回來了?”阡陌抬眸,斜靠在牛頭馬面魔尊椅子上,聲線低沉辨不清情緒。
焦希一眼就望見跪倒在地的幽冥、怨焚兩人,再抬頭對上上方直直射來的視線,本來輕快的步子漸漸因為不安沉重起來。
“阡陌……”她企圖開口說些什麼,可到頭來卻被震懾得欲言又止,嘴唇開開合合卻一片無聲。
“閉嘴!!”阡陌“蹭”的站起身,原本掩飾在風平浪靜之下的大風暴爆發開來,靈力一吸就將憑空將焦希拉到身前。
他如同焦希在院落中威脅小白一樣,緊緊箍住她的脖頸,無視空中一片亂蹬的腳:“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妄圖接近孃親,可你都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既然你敬酒不喫喫罰酒,那麼我現在立刻折斷你的脖子如何?”
他都知道了!!焦希臉頰因為缺氧通紅一片,雙手不斷扒拉著他禁錮自己的大手,心緒在驚恐跟害怕之間不斷轉換。
他究竟是如何得知?!